初闻聂振弢教授之名是在师院上学期间,作为中文系毕业的学生,不能不知聂老。只是时不凑巧,大学期间,竟然未能聆听聂老授课。这绝对是学生时代的遗憾,求学生涯的空白。
十几年后,第一次见聂老,慈眉善目,春风满面,谦谦有礼,说话幽默风趣,举手投足尽显长者风范,言语之间皆是师者之心。顿觉这个老人不一般!
这个老人果真不一般,初中毕业即辍学在家,甘坐冷板凳十八年,十八年笔耕不辍,读书不止。亲友家人,四邻乡亲,能借的书借遍了,白天读书,晚上抄书,不时地写感悟,就这样,从中学代课教师到大学教授,琴棋书画样样在行,诗词歌赋无一不通。这将近二十年的苦学,聂老说得轻松,回忆起当年农闲时雨夜,自己案头读书的情形,并当场朗诵了当年做的一首诗歌:亦无人迹亦无风,窗外淅淅来雨声。案头明烛三更夜,砚旁茶花一枝红。可我知道,这条路着实艰辛,无数个夜晚的挑灯苦读,才有今天的风淡云轻。若不是心有梦想,不甘平庸,又怎能熬过这几十年的漫漫长夜?
讲座上有一个细节:服务人员给聂老倒水,聂老连声道谢,并说不用再麻烦了,一杯清水足矣。又说每次倒水,必一滴不剩。苦日子过来的人,挨过饿,受过饥,深觉粮食不易。一日三餐绝不浪费,一点一滴,也应珍惜。聂老说这也正应了孟子所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聂老笑言,不是这些经历,一个初中毕业生,又怎能走出国门,接受全世界的邀请?是的,岁月给予你多少磨难,也会回馈你多少温暖,聂老,您的经历果真不一般!
聂老虽年事已高,却力当重任,一生孜孜以求。学国学,教国学,传播国学,提起《诗经》《论语》,《离骚》等篇目字句,信手拈来,大段大段地背诵。讲起汉字来历,词义解释,精妙绝伦。例如讲汉语方言里的“中”与“行”,行是勉强通过,比如路不能走,舟不能驶,成为难行。中是无过亦无不及,恰到好处。饭菜不咸不淡,才叫中。时常觉得河南人说中,虽铿锵有力,却显得过于憨直,太有乡土风,经聂老一讲解,顿觉河南人一句“中”包含了厚重的中原文化底蕴,这是多大的赞美啊!聂老,您的学识果真不一般!
聂老现年76岁,却有一颗不老的心。讲座伊始,就称呼我们小小弟,小小妹,愿与我们共同交流。还笑称今年是70后,明年都80后了。讲到动情处,唱起了《关雎》,《游子吟》……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勾起了听者无穷的情思。
讲起教育,更是满怀深情,吃南阳粮,喝南阳水,怎么不报春晖之恩?一生致力于弘扬国学,国内外义务讲学三千多场,不收一份费用。作为师者,深知一个孩子是一个家庭的全部,聂老义务为无数家庭解疑,让问题学生迷途知返,即使工作繁忙,也不拒绝任何一个不远千里的求访者。德行之高,令人敬佩!
在聂老眼中,国学教育是贯穿他一生的事业,他有一个大学梦,就是办一所国学大学,无论达官显贵还是脑瘫患儿都有机会享受优质教育,为这个梦想,本该颐养天年的他四处奔波。聂老更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死不已。先忧后乐,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些人,注定是为这个时代而生的,心系国学,胸怀天下。为梦想不辞劳苦,不计名利。这个时代需要有人坚守,沧海横流方显师者风范,饮水思源更觉长者之德。大人物不仅有大智慧,更有大情怀。这个老人真的不一般!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聂老之心,吾辈当敬之效之。
这个老人不一般! 这个老人不一般! 这个老人不一般! 这个老人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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