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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书|《许三观卖血记》:自愿代孕的人真的自愿吗?

剖书|《许三观卖血记》:自愿代孕的人真的自愿吗?

作者: 如沐RuMu | 来源:发表于2021-10-30 19:57 被阅读0次

什么是许三观的平等

余华在韩文版自序里说,《许三观卖血记》是一本关于平等的书。

这本书主要讲许三观卖血的故事,好像跟平等关系不大,余华自己也说了,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奇怪在哪里?在于许三观追求的平等和如今我们一贯认为的平等,也就是人权或者说公平正义是不同的,许三观“他是一个像生活那样实实在在的人,所以他追求的平等就是和他的邻居一样,和他所认识的那些人一样。”

许三观是一个来自底层的小工,他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他的眼界以及他看待事物的方式。他离不开自己生活的圈子或者说得更大一点叫做阶层,他追求的平等是原始而朴素的,是他个人生活半径内的同一性,就像太平天国成员所认知的平均主义思想

许三观的三观也许就是追求平等,但其实我们用“追求”来定义许三观的行为也不准确,因为也许他根本没有“追求”,他有的只是需求,追求是要经过思考,有自我意识才能产生的东西,而许三观,只是靠着一种朴素的直觉在行动,余华也说过,虽然许三观睡着的时候也会做梦,但他没有梦想。

所以“当他的生活极其糟糕时,因为别人的生活同样糟糕,他也会心满意足。他不在乎生活的好坏,但是不能容忍别人和他不一样。”

平等还是不平等?

许三观在一生中多次追求平等,但他的平等在读者看来是很好笑的。

第一次是他首次卖血。当时他不缺钱,所以不是为了钱卖血,他也根本不知道卖血是怎么救人的,所以也不是为了道义卖血,他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跟别人一样,跟别人一样健康,就去卖血了。并且卖完血他也学着其他人,点了黄酒和炒猪肝。

第二次是他得知妻子许玉兰跟前男友有过亲密接触,他也去和年轻时的相好林芬芳亲密接触。此时的林芬芳已经发福,全没了当年的美丽,许三观并不喜欢林芬芳,但他心理不平衡,也就出轨了林芬芳。

第三次是他告诉儿子,长大后要去强奸何小勇的女儿,因为何小勇曾经睡过他们的妈。

这种局限性的原始的纯粹的平等,可以有两种不同的解读方式。

余华写得很搞笑,这种幽默的笔调给予了许三观足够的理解与同情,许三观平庸,在自己的生活中故步自封,但他通过自己的补偿方式重新获得心理满足,重新沉浸在普通的幸福中。

这种幽默虽然容易让读者忽略许三观的滑稽,但滑稽与荒唐总是时不时地冒出来,因为许三观做的这些事,放在今天来看,我们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可理喻。

许多评论家都指出,余华后期的风格有了转变,变得更加温和,在文中倾注了更多的温情。但在阿丘看来,余华老师实在是笑里藏刀。他在写许三观朴素的平凡生活的同时,又抛出了许许多多的阴暗面

比如在文章的结尾,当年老的许三观欲卖血而遭遇年轻血头的侮辱时,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这就叫屌毛出得比眉毛晚,长得倒比眉毛长。”

纯粹的平等是否存在?

全书用这样一句粗话结尾,也许是别有深意的。余华说这本书写的是关于平等的故事,但没说平等和不平等到底哪一个占据了上风。

我们从许三观好笑的经历和他朴素的乐观精神来看,似乎看到了他朴素的平等,但结尾告诉我们,纯粹的平等并不存在。

结尾处,年老的许三观遭遇到了年轻血头的侮辱,他悲愤异常。因为在许三观的观念里,年轻血头比他的小儿子都要小,论年龄,他几乎可以当血头的爷爷,但这小子却对自己出言不逊,只是因为这小子是血头,手里掌握着取舍血源的权利。

许三观像个孩子一样哭了,文中写出的是,许三观哭是因为他为再也不能卖血补贴家用而担忧,在阿丘看来,许三观哭,还有没写出的一部分原因。

也许是年轻血头的打击性语言,强硬地将许三观几十年的人生观撬开了一个缺口,动摇了他坚定不移的纯粹的平等观,他除了感到担忧,也感到无所适从。

从整个故事来看,许三观通过卖血挣钱以渡过人生的难关,无论怎么说,幸存下来的许三观,经历的都是不平等。虽然没有人跟他做比较,他自己似乎也是自愿卖血,乐呵呵地卖血挣钱,但总有一个潜在的不平等存在,哪些隐没的买血的人的存在,切实地打破了许三观追求的纯粹的平等。

毕竟,出卖身体以换取生存资源的世界能称作平等的世界吗?

这不禁让阿丘想到代孕,以及最近讨论得比较火热的性交易问题。

有人说,这些灰色地带应该合法化,因为总有些人是自愿代孕的,是自愿出卖身体的,是享受这个过程的,是能够快速挣钱的。

阿丘不知道这种人背后的目的是什么,亦或说他们没有目的,只是认知世界的能力还停留在不如许三观的阶段,阿丘知道的是,这种问题仍然隔三差五地被提出讨论,且有许多人认为这些问题有讨论的余地,那我们对平等的追求就还停留在许三观的时代,而多数普通人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卖血求生的弱者。

主笔:阿丘

编辑:如沐书单

图片:网络 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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