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这么大分分合合的场景见证过无数回。虽然说早就知道没有一个人会至始至终陪我走到最后,但过程中就算是极致平淡的告别都是那么的锥心刺骨。到如今年轮翻过一翻,我已经说不清楚当时究竟是什么心情,但回忆起来还是会笼罩着淡淡的一层忧伤。
时间终究是快了一些,好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可是我想,那些美好单纯的笑容应该被记住,我也想为他们留下一些痕迹和记忆。
小学一年级
这段记忆是真的模糊了。或许是时间太久了,或许是当时年幼,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没有时时珍念,以至于现在想要记起时只剩下七零八落的记忆。但我唯一记牢的就是,她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我们中午放学经常一起回家,下午上课我也会去她家门口等她,我们每天手里都攥着几毛钱,买那种一毛钱一条的辣条互相分享,我可以想象我们当时天真无邪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模样。但我们的友情只延续到一年级上学期结束,下学期她就转学了。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当时根本就没有什么QQ、微信,我连一点她的痕迹都找不到,也留不下。
我记不清她的脸,记不清发生过的事情,记不清最后离开时她的表情,也记不清后来我天天路过她家门口时流连期待的目光,更记不清我后来去找她姐姐都打听了什么...
她叫吴晓晗,我的第一个朋友。
那一年,我们一年级,七岁。
小学二年级
老话说得真不差,人生这条漫长的列轨总会有人不断上车、不断下车。总有人教会你什么叫离别、什么叫思念、什么叫现实。
一年级下学期另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皮肤黝黑、有些婴儿肥的姑娘闯进了我的生命。她很好,我也很喜欢她。我还记得,当时我的一本数学课本被班级里的最调皮的男生偷走了,他是那种我们见着都会绕道走的老师同学眼里的坏孩子。我们班的人都看到了他那天莫名其妙就有两本书,但他就是死不承认那书是我的。我找他理论,我憋着一张通红的脸,最后都快说哭了他也不把书还我。是她,是那个我喜欢的好姑娘,是她拧着他的胳膊说再不还我书她就要告老师、告家长了。或许是她的气势吓到他了,他最后还是缴械投降了。我记着这件事一辈子。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人物,从小时候开始就不是什么强势的人。我挺能忍,说好听了点是沉着,说难听点就是怯懦。有这么个人在我需要的时候为我出头,我会记着她和感激她一辈子。
那个时候妈妈在学校旁边的幼儿园工作,以往我都是放学后去她学校里等她,等她下班了载我回家。但是认识了她之后,我真的很喜欢和她一起走路回家。如果说将幼儿园和我家当做起始点的话,她家就只能是路途的中点,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愿意和她一起走路回家。
那一年多的时间,我经常去她家,我们玩跳绳,吃零食,说悄悄话。我记不得我们当时都说了什么、具体都做了什么,但小孩儿的快乐很简单,一点儿乐趣就能乐上好一阵。
后来,她跟我说,那个家其实不是她家,只是她舅舅家,她只是借住。她跟我说,她下学期就要转学了,去什么拱桥。
又是转学。
那个时候是二年级下学期,一学年即将结束了。
我俩都好伤心,我一直在问拱桥是哪里,远不远,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
最后的最后,我们连告别都忘记了,或许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叫告别。当时我们还谈着会回来一起玩,却不知道那就是我们彼此至今的最后一面。
三年级开学,我没有去那个学校,到底是我转学了。我不知道她转了没转,去了哪里,以后能不能见到。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没留下。
她叫郑琳琳,那一年我们二年级,九岁。
转学以后
后来的后来,我是去城里念书了,回老家的时间短而又短,那些曾经的朋友们早已无迹可寻。或许她们同我一样记得零丁小事,或许早就将我忘了。但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记忆遥远,再见陌生。不如珍藏过往,至少曾经拥有。
但究竟是什么宿命啊又或者是什么天意啊,我好像读了两年书就是不断地在尝试离别。一年送走一个朋友,然后将她们从生命里狠狠剥离,太狠心了。或许是潜意识里早就有了这种要分别的念头,以至于我后来行事交朋友也越来越寡淡了。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我只想好好保护自己。
我一直告诉自己,做人呢就要洒脱恣意,如果能让自己困顿的事情那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忘记了也无妨。且生活是为自己过的,自己开心就好了。
遇见之前
到了城里的日子,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但自始至终不变的却是两个字---孤独。
朋友又究竟是个什么?青梅竹马又是个什么?那些个小孩子的玩泥巴躲猫猫的交情我完全没有。从小到大老家附近的同龄小孩跟我念的完全不是同一所学校。不论幼儿园、小学还是高中,我好像从来就不是就近入学,自然而然就和他们不熟。
他们全部结伴向东走,而只有我一个人独自向西走。他们可以高谈阔论学校里的一点一滴,我却完全遗世独立。我不明白,我为何要那么特立独行。
也罢了,也习惯了。过去的日子都攒不回来了,我也这么长大了。或许有遗憾、或许有失落,但我总相信老天叫我走这条路总有它的道理。或许我未来会更强大、会更五毒不侵、会更淡然无畏。总之,过去的种种不会是我的软肋,而会成为我的盔甲。
其实,能说出来的话和故事就说明我在真正放下。
所以,未来阳光明媚,我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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