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雨

作者: 漫漫长歌 | 来源:发表于2018-12-28 16:35 被阅读12次

    不幸的事总是以雨天作为铺叙。


    雨,朦朦胧胧的下着,在雨中久了头发会湿,但却还没到一淋雨就湿身的程度。没有带伞的人们躲在地铁里面避雨。躲雨的人越来越多,空气有些浑浊。

    今天周五了。学生放假了。

    易杨看着这朦朦胧胧的细雨,打开书包扫了一眼里面的书,最后伸手进书包拿出了一本数学书,十六开的幅度,挡住头,够了。

    易杨将书举在头顶,冲进了雨中。

    咚咚咚…易杨一回到家就推开家门,匆匆地脱下脚上那双有点湿润的鞋就要跑上二楼那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瞧着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顿住喊道,“妈,我回来了。”

    “喔,回来了。又没带伞是吧?淋湿了没?”妈妈手上正在切着莲藕,头也不抬的回应道。

    “没淋湿,这点小雨而已。”楼道上传来咚咚作响,是易杨跑上楼梯的声音。

    “没淋湿就好,要是淋湿的话就得赶紧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行。”妈妈切好了莲藕,转身抬头看向空荡荡的楼梯说道,心里想着这孩子总是这般匆匆忙忙躲回房间也不知道整天在捣鼓什么。

    易杨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就把书包扔在一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擦拭着数学书封皮上的水滴。

    看来就算是朦胧细雨,在雨中驻足足够久也能将一个人全淋湿。

    易杨想起自己跑过一条小巷时看见的一个奇怪的男人,明明下着与,他却像毫无知觉般在雨中伫立着,一动不动,低垂着双眼,脸上也看不出特别的神情,就像是一个逼真的雕像。

    易杨当时赶着回家去,匆匆看了他一眼便赶自己的路了,当时只是单纯觉得奇怪,现在细细想来却也太奇怪了点。比如,他头发上只有一些细细的雾珠,说明他在那里的时间并不久。其次,根据易杨这么多年来的观察,在这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小区中还有这一号人物,平常就算遇见不认识的人也会觉得脸熟,但是对于那个男人,他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再次,经过他身旁时,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那味道在潮湿的空气中若有若无,他经过那个男人身旁时就觉得味觉受到了轻微的刺激。这么一仔细想,他就觉得这个人不会是什么恐怖杀人犯吧,随后又觉得自己是悬疑小说看多了,脑洞大开吧。算了算了,不想了,做作业吧,一堆数学题还没完成呢!

    易杨摇摇头,翻开数学书,拿起笔,准备做题,试图把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开。

    哎呀,这道数学题真是难呀!瞬间就没有头绪了,要是一直这样子的话,高考要怎么办呢?易杨看着无从下笔的题苦恼的想着。

    易杨今年高二了,还有几个月他就是高三了,高三的时候已经是准备全面复习的时候了,而现在他明显还没打好基础,即将高三了,可真是令人焦虑啊。易杨一想到以后若是考不好心里就焦灼,考不好意味着他将不能继续读下去了,一切都是因为家里的因素。他出身于单亲家庭,这些年来妈妈为了养活他已是不易,他要是不考好还怎么忍心妈妈继续辛苦供他去读不好的学校。易杨感叹又心疼,为何他的人生如此这般?他也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啊!

    “易杨,下来吃饭啦!”妈妈的叫唤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易杨拉回现实。

    “哦!就下来了。”易杨回过神来,应声道。

    噔噔蹬......是易杨下楼的声音。

    “哇!这桌饭菜看着就很美味!”易杨闻着香喷喷的气味不禁赞美道。

    “哈哈,就你会夸人。”妈妈也笑道。

    一家人就在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地吃完了晚餐。易杨打算着帮着妈妈收拾下碗筷,却被妈妈阻止说:“你这孩子,赶紧回去学习吧,学习要紧,这碗筷啊,我自然会收拾,等哪天你考上大学了,再帮妈妈洗也不迟啊。”

    易杨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好回房间学习去了,心里暖暖的却也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他的妈妈总是这般的关心他。

    周末,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夕阳下山了,他的好友王博约他出去打球,赶巧妈妈同意了,说可以去放松一下,但是以后高三了可就不可以这么放松了。于是易杨高高兴兴地换好运动装出门去了。他可以打一个多小时,赶在吃饭前回到家就行。

    易杨出门后,妈妈先是把家里略微清洁了一遍,也没费多少时间,而后便出门去买菜了。

    时间约莫过了半刻钟,妈妈正在切着芹菜,一不小心却误伤了自己,还好伤口不深,她忍着疼痛找来创可贴把伤口给处理好,便继续切菜了。这只是个小插曲,对于妈妈来说不算得什么,妈妈也不放在心上。

    妈妈忙碌着,不一会儿,一顿香喷喷的饭菜便做好了,妈妈看了下始终,估摸着自己的孩子打球应该回来了吧,只是却依旧没有他的踪影。妈妈想着他可能是打球打爽了忘记了时间,于是便也不是特别在意。只是随着秒针滴答滴答的转动,妈妈的内心愈发的不安起来,她再也坐不住了,她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去了。她要去球场找她的儿子。

    妈妈才刚出门不久,夜空便下起了朦胧小雨。白天是阳光明媚的,怎的好端端就下起雨了,这天气真是多变。妈妈此时想折回去拿伞就太远了,而且她内心有一股莫名的不安驱使着她不断加快步伐向着球场方向迈进,最后小跑起来。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球场,却发现那球场空无一人,大概是下雨了,又正巧晚饭时间,大家都回家去了吧。

    这样想着,妈妈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她的易杨怎么还不回来?对了,打电话问下王博妈妈。

    “滴滴————”电话响了大概三十秒才有人接听。

    “喂,易杨妈妈?这么晚有什么事吗?”对方一接起电话便问道,她们认识很多年了,都是在同一小区的,因为儿子们都是同一学校也就渐渐熟络起来。

    “喂,王博妈妈,你家王博回到家了吗?”易杨妈妈语气有点着急。

    “嗯,回到了啊,十几分钟前就回到了。怎么了?易杨还没回到家啊?”王博妈妈也不自觉担心道。

    “哦,是啊,易杨这孩子还没回到,我刚刚去球场看了,也没有他的踪影,就想着会不会和王博一起去了另外的地方了,就打电话问问。”易杨妈妈听到王博已经回到家,内心的不安简直要使得全身颤栗起来了,声音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易杨妈妈,别着急啊,你在哪里?我叫上我丈夫待会和你一起去找找,易杨这么大个孩子了,也该知道回家的路了,你别太担心了。说不定是去哪里避雨了呢?”王博妈妈好像也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赶忙安慰道。

    “嗯。”易杨妈妈挂掉电话后,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太了解她儿子了,她儿子无论下多大雨都不喜欢避雨的,又不喜欢带伞,因此每次下雨总是淋着回来。

    不一会儿王博妈妈便和她丈夫出现在球场附近的小卖部旁,而易杨妈妈正一脸忧愁的坐在那里的一个小板凳上不知道想什么。

    “我们去找找吧。”王博爸爸出声道。

    “嗯。”易杨妈妈答道。

    “这雨好像有点大,这把伞给你。”王博妈妈也不说什么其他的便给易杨妈妈递过去一把伞。

    “好,谢谢。”易杨妈妈也不多说什么。

    他们沿着易杨经常走的那条路走回去,一路上仔细观察着门店,却都没有发现易杨的踪迹。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巷子,小巷子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是扑面而来有一股浓重的铁锈味,于是王博妈妈赶紧让王博爸爸把手机电筒打开,而后发现小巷子和平常看似无二致,却总是让人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他们走的很慢,因为易杨妈妈走的很慢,她细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就好像她的儿子会在这里和她玩躲猫猫似的。

    “啊!”易杨妈妈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忽然跪下呜咽了起来。

    她看到了一只鞋子,那只鞋子是她亲自和和易杨去买的,当时他还很喜欢,今日特地穿去打球了。

    这只鞋子在这里,那另外一只呢?她的儿子呢?

    旁边是个垃圾桶,她动手翻动着,往着最坏的方面想着,但万幸,除了垃圾什么也没有。

    王博爸妈看到易杨妈妈这副模样,自觉知道可能是发生了不测了,那只鞋子说不定就是易杨的,苍天啊,为何这样残忍对待一个孩子和一个单亲妈妈?王博爸妈只感到一阵凄凉。

    “易杨妈妈,我们继续找找吧,我们先报个警。”王博妈妈语气沉重。

    易杨妈妈无语,她此时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承受的住失去儿子的苦痛吗?

    她不知道。

    她继续往前走着,却悲伤地发现,地上有一路淡淡的被雨水冲开的痕迹,她顺着血迹快步走着,眼泪不断地往下流,王博爸妈在其后也加快了步伐。

    或许,一切的不幸预感都将成真。

    果不其然,在这条小巷的尽头,发现了易杨。

    他紧闭双眼,躺在墙角边,只有一只脚上还穿着鞋子,但是此时的他却是了无生息的了。

    易杨妈妈看到此景,忽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的儿子.....再也不会回来吃饭了。她之前流的的泪水已经在脸上干涸,此刻的她好像没有了眼泪,她的世界好像没有了光亮。她看似镇定般的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然后就一直跪在那里,不哭不闹。

    王博爸妈看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默默为她撑着雨伞。

    不一会儿,救护车和警车都到了。

    滴嘟滴嘟的声音生生作响,小区上也躁闹起来了。但是这些,易杨妈妈均感受不到,她麻木了,她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到底这个寻常的夜晚在易杨身上发生了什么,大概是很难查清楚了。所有小区的人均表示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物,就连事发当晚,小巷附近的人家也没有听到什么异样,一切真相都像是被尘封在了海底,怎么捕捞都没有头绪。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估计只有易杨知道了。


    ======完======

    幸与不幸交织着,泪水与苦痛夹杂着,这就是人生吗?原来一切都是有预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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