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那滴水声好均匀,哪家人真的不差钱!这不冷不热的天居然还在开空调。
为方便孩子上学,在路上少走一点时间,我们搬家了。离学校近了,住进的是旧楼。楼光线充足,坐北朝南,内部环境还不错,但外面的雨棚陈旧,是铁皮盖的。空调水没有专门的管道接住,每家每户都是直接伸出墙外,一开空调便往下滴水,楼上一户开起来,楼下的各层住户全受其扰,顺雨蓬往下滴落的水声似钟声般嘀嗒、嘀嗒从不消停。整晚的水滴声让人烦不胜烦,我后悔搬这次家,因为这段时间每晚必被它吵醒。
有人说,人的适应性已经很强,从南到北、各个大洲、海拔几千米的高地,都能生存。人对新环境,还是需要花时间去适应,只有慢慢地适应了,才会觉得还可以。在闹市习惯噪音的污染,工作和生活都能正常进行。如果去到一个安静的环境,无声的环境会让人静得可怕,甚至会想到恐怖的画面。人,其实还是喜欢热闹的环境,只是对新环境需要逐渐去适应,这过程也许很短,也许适应不过来身体就出状况了。
我老家在小山村,那里虽偏僻,但有一座小型水泥厂。球磨机的隆隆声似春雷滚滚,沉闷,能传得老远。那是台不知疲倦的不停的机器,声响也是源源不断地向外持续扩散着。还有几台碎石机,每当夜深人静,村里的人都安歇了,它好像转得更欢了,干劲更足了,刺耳的钢石摩擦声真让人难眠。但这只是村里少许几个有心事的人夜不能昧而已,绝大部分人是睡得很安稳的。这些噪音,村里人都经过了长时间适应,才不会觉得扰了谁的清梦。特别是那些在机器旁工作的工人,深夜实在太困,在粉尘与噪音双重污染的情况下都能打会盹,听说有人还睡得很香呢。
噪音会使人神经衰弱,远离嘈杂的环境对身体是有好处的。所以,在新环境人能适应下来,不一定就没有伤害。社会复杂,各人的喜好不一,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安静。对我来说,虽从小就在噪音下成长,但能有个安静的环境是莫大的欢喜。外面滴水的声音从没有断过,现在只能去适应它,把它想象成钟声的节律,嘀嗒、嘀嗒……似音符卡顿的循环,还是美声那种就好了。一切都是自然的,和谐的,我与它和平共处吧。
搬家需要谨慎,你不知道楼下大伯们“大声公”似的嗓门要聊到几时才休;你不知道,不知疲倦的孩子还有几场游戏要玩;你不知道不远的马路(高速公路)夜深的车流会有多刺耳;你还不知道头顶的天空居然还有航线,夜晚的飞机飞过也会更响……好不容易同邻居磨合的节奏,居然又得重新来一遍,新邻居的怪僻你很久也没猜透。
适应,还真是不太容易,连窗外的一起水滴声是都能把人打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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