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对我简直是溺爱,从小失去父爱的我一直用哥哥的爱来填补,所以我对哥哥的感情尤为深厚。
就在哥哥高三那年国庆假期,我和哥哥一块出去玩,结果我不小心掉到湖里,哥哥为了救我自己却没有出来。
母亲接受不了这一打击,得了间歇性的精神病,于是我和母亲断了经济来源,我只能辍学。
哥哥的离去对我的打击也挺大,但是我只能在亲戚邻居的帮助下陪着母亲,每天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最后在亲戚的帮助下,我把母亲暂时寄居在邻居家里,然后拿着他们给凑的钱去了南方。
多年后我听到马頔的那首《南山南》,顿时泪流满面,说不出来为什么哭,只是心伤,想到当年的经历就感觉普通人的这一辈子太过于窝囊,好像命运都是安排好的一样,实在无法挣脱这一枷锁。
有时候我都会一个人默默的对着夜空去想,如果没有这些意外,我的命运会不会就不是这样。
南下的第一站我去了广州,后来证明我的选择是错误的,因为当时广州已经是一个很发达的城市了,那里根本没有地方让我活下去。
我不知道怎么坐火车,是车站的工作人员告诉我的。甚至我不知道我的座位在哪里,我买的是一张坐票,但是当我穿越了整列车才找到座位的时候,却发现上面躺了一个肥头大脑的人。我怕我找错了座位,更怕挨揍,所以我就一直站了一天直到那个可恶的人下车。
一人来到广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一碗面要15元,我不敢吃,于是饿着肚子在天桥上睡觉。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都会想为什么不敢从天桥上跳下来。
想起来过去的经历才知道人生的绝望就是没有希望吧,因为那个时候我确实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
去到广州的第三天,我只吃了两碗面。我身上的钱不多,游荡到一个小超市,看到里面的面包我买不起,只能待在里面吹空调。
十月的广州依然热的不像话,我饿的也不像话。
看着仓库有一辆车在停着,我只是好奇的走过去看看,就是这一看我没有被饿死在超市。
车上在卸货,我厚着脸皮问司机我能不能帮忙卸货,然后给我买个面包吃。好心的司机答应了我的请求,于是在将近四十度的车厢里我搬起了方便面,半个小时过后,浑身湿透的我啃着面包离开了,我明白了厚脸皮可能会丢面子,但是至少不会饿肚皮。
最后还是我吃了两顿面的面馆的老板看我像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孩,她可怜我,才把我叫到屋问我详细的情况。
我委屈着把我的经历大致说了,老板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去洗洗脸,先在他的店里帮忙给口饭吃,就这样我在广州算是活了下来。
一个月后,我才知道广州真的不太适合我,于是我辞别老板,又独自一人去了温州。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顺利的来到了温州,并找到了一份工作。
一个十二岁的姑娘能够独自一人闯荡江湖也是够危险的,可是为什么当年的我却屡屡遇到好人呢?
在找到正式工作前,我仍然是在大街上流浪的,就连乞讨的残疾人我都感觉比我强,至少他们不会饿着。
我没有工作的经验。只有在饭店打杂的经历,所以我决定仍然去找自己饭店工作。那也是一家小饭馆,不过规模要比之前的面馆大的多,至少有前台,有保安,有服务员。
我想能做个服务员我不错,因为我当时才12岁,个子完全没有达到一个做服务员的要求,所以在我提出要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我直接被像要饭的叫花子一样给赶了出来,甚至保安都要报警了,他们以为我是被诱拐的。
我准备用身上仅有的钱度过这艰难的日子,但是我想起之前的厚脸皮让我肚皮厚起来的事,我决定跟保安大叔死磕到底了。
我每天都在门口苦苦哀求保安大叔把我带给老板,让他们可怜可怜我,我甚至给他们讲我“悲惨”的经历。白天我就一直跟大叔聊人生,晚上就坐在门口的阶梯上睡觉,为了避免来影响人家的店面形象我甚至会离的稍微远一点,等到白天就继续聊人生。
终于第三天保安刚上班就把我带进了店里。一开始保安的语气并不好,我以为他们要修理我呢。等到见了经理我才明白我又遇到了好人,经理找我要身份证,问我会做什么,又试探的劝了我几句,但我坚持要留下来。
所以在我跟老板苦苦哀求下,终于在将近减少一半工资的条件下留了下来。
我的工作很简单,却很累。每天都是站在那里刷盘子,有时候杀鱼、杀鸡、杀甲鱼的厨子也会叫我去帮忙。杀鱼杀鸡我还不太怕,但是杀牛蛙和杀甲鱼是我最不想干的。
牛蛙杀起来太残忍了,因为他们发出来的声音就像婴儿一样。第一次帮忙的时候我差点跑出去,看着剥了皮的牛蛙在水里翻滚,我好像就看到了要吃人肉一样。杀甲鱼的时候太危险,因为这些个大家伙一般不把脑袋伸出来,一伸出来就咬人。
虽然我没有被咬过,但是我曾看见过一只脸盆般大的甲鱼咬住一个人的手臂,直到大厨用刀斩断了它的脑袋,这才拿掉了那张满是牙齿的嘴,而那个人手臂上的肉也快被扯掉了。
所以我宁愿站一天刷盘子,也不会轻易的去帮他们。 我在这里工作了一年,整天干的都是刷盘子,杀鱼的工作,重复,单调,乏味……
这显然不是我这个年纪能耐得住的寂寞,所以我又准备跳槽,可是我又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会干什么。终于有一天我和住在同一个宿舍的阿姨说出了心里话,也正是这一次对话改变了我接下来的生活。
阿姨问了我会做什么,我只说我从小就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会做。而且我这么小的年纪,估计也没有哪个厂子会要我。
阿姨跟我说我还挺明白自己的,我不好意思的直挠头。阿姨跟我说我没有本事,只能靠力气吃饭,但是一个女孩子,年纪又那么小。怎么能做劳动力大的活呢,我现在的机会不是正好嘛,在厨房里可以跟着厨子学做菜,但是你得偷着学,因为那些厨子的技术可都是自己花了血和泪换来的,不可能轻易教给你。
我当时眼脑门一亮,是啊,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呢? 于是我开始了偷师的计划,每天我早早地起床进厨房,为的是看看厨子买的菜是什么样的,买什么菜,买多少,菜的质量要求如何。
一开始我跟着一位大个子厨师去买菜,我帮他把菜提到车上,献殷勤当然有人愿意接受喽,所以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但是一个星期后,大个子就发现了猫腻,因为每次买完菜我都会对着那一大车菜看的出神,所以我就渐渐地被大个子给甩掉了。
但是我不能因此放弃,我又找到了一个机会来看菜,那就是在菜市场。因为饭店买菜特别早,所以我每天都起的早早地,然后跑步到菜市场,看看菜市场买菜的人。如果看到一些老头老太太,那绝对不是厨师,而是早起晨练的老人回家顺道。
厨师一般都是一些年轻或者中年的男人,这些人也会对菜进行精挑细选,我就默默的站在一旁,看他们选材的门道。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就连卖菜的摊贩都认识我了,这才终于看懂了一些普通菜的挑选门道。
有些菜是直供的,我根本看不到厨师们的挑选,比如我害怕的牛蛙和甲鱼,这些食材会有专门的人送来,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看看种类和质量。但是帮厨也不是白帮的,根据我每天看到的牛蛙、甲鱼啊,基本也能判定个七七八八。
食材看会了一点,那么就要实践了。原本我是打杂的,根本不能上灶台,所以就算有去灶台帮忙的机会也轮不到我。但是我不甘心,我自己找机会,我锻炼起自己刷盘子的速度,这样就能节省一点时间去灶台看看有事可做没有。
一来二去,也会有大厨懒得去叫人,就直接让我递块毛巾,拿个勺子什么的,所以我也就有机会看看大厨是怎么舞刀弄勺的。
有时下班了我会故意问问大厨能否让我也体验一下做饭的感觉,好在那些大叔没有多心,只是认为我是一个小孩子,对事物好奇罢了。不过也是我在这里的乖巧欺骗了他们的眼睛,凭借着这样的机会,我总是能留下来耍耍刀,有时候走得晚的大厨还会指导一两下。
两个月过去了,我的刀功虽说不是很熟练了,但是应付简单的菜还是可以的。我趁着这样的机会,有时会跟大厨讲我来帮他切菜,所以我就更有机会学习做菜了。一年过去了,我靠着这样的方法不仅练熟了刀功,就连炒菜有时也会帮两把。
所以厨师长很自然的把我从刷碗工提拔到了帮厨,不仅补齐了另一半工资,而且翻了一倍,更重要的是我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靠近灶台了。
一段时间后,我跟着的那位厨师已经把简单的菜交给我来做了,那时我只有十五岁,我想都不敢想我能拿着三千五百块的工资,还能在灶台前边学做菜,所以我至今都非常感谢那位厨师长。
一天天的积累,一天天的成长。这期间也不是没有犯过错误,最严重的一次是我把客人点的一份“梅花落雪”给做坏了。
其实就是一盘鹅舌,但是价格却是五百多块,所以那一次师傅特别生气,我不仅用一个月的工资来补偿店里的损失,而且师傅竟然让我半个月不准上灶台。经历了那次事件后,我更加小心,凡在做菜上面也变得更加细心。
就在我又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又遇见了一位贵人,可以说这位贵人是我有如今成就不可缺少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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