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丑一人的康桥
【我的一个陌生朋友】有时候剧情就是这么狗血啊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可人生啊,有时候就是这么戏剧性。
娟子在大三的寒假的时候和室友一起去了南方,室友的姐姐及其室友静也去了。
那是一个世界五百强的电子厂,他们在苏州的常熟,设了一个分部,竟有好几万人,厂区能通公交。娟子发现厂区西边有一条小河,上面来往着货船,在南方的清晨,娟子总起得早,看船来船往,听鸟儿唱歌。
电子厂上班的时候,很严格。甚至于安检都要过个几分钟。分到的部门是苹果手表的试产,还未上市。所以工作异常清闲,大家没事的时候搬来老板椅,整齐地排列着,聚众小声聊天。偶尔局面不受控制了,指导员会咳嗽两下,或是线外们(生产线外负责纪律的人)稍微管着两句。
有一天大家聊天,娟子和静一转头,发现身后有个男生叫鹏,有着清澈无瑕的眼睛,双眼皮,圆脸,看起来就觉得是个很不错的人。娟子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心里是慌乱的,还是忍不住偷瞄了他几眼。
后来娟子和静聊天,提起他,静总是说鹏很帅,要追他。那时候娟子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毕竟与好朋友抢并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有一天,和左边同事聊天,谈到一起来的一个在楼下工作的男生。身形瘦削,略带着一点儿痞气,有一张像极了张一山的脸。平时工作中遇见,他会微笑着和别人打招呼,很有礼貌,又坚强独立。娟子以为他一定是那种家里条件极好而且自己又很有能力的人。
有一次,他空闲了,从楼下跑上楼找兄弟聊天的时候,她第一次跟他说话,仔细端详那个人。娟子望着他,用少女般热烈的目光。他唯恐避之不及,一次次转过脸去。后来,娟子提起他的情况,他的兄弟黑黑大致讲了一下。后来,娟子就和他在一起了。
下班后,就一起回宿舍。他说,陪我走走吧,趁天还没亮,雾里还透着光。或者就一起散步,在十字路口那个小河边。第二天,他剪了头发,梳了个近似中分的发型,穿着薄款呢子大衣,还敞着怀。他试探性地去吻娟子,娟子摇了摇头,最终,只让他吻了一下脸颊。
那个时候,娟子心里总归是带着防备的,毕竟现在她自己在外面。和他一起去网吧玩了一会儿,网吧里烟雾缭绕,空气凝滞。出来的时候,他买了瓶水,喝了几口,又问娟子喝不喝。娟子想了下,说,不喝。他就拧紧瓶盖,在马路旁边,往对面扔去,那种旋转飞起的狠动作,让娟子心里都在发怵。
其实,当时娟子心里想的是,那瓶水里会不会下了蒙汗药?后来,想到这件事,娟子都会笑自己,真是有被害妄想症。可是,这么多年了,娟子一直都是揣着一颗时刻准备与周围危险作斗争的心,才让自己一直过得看起来那么糙。谁不愿意永远天真呢?
有一天周末,早上醒来,阳台上满满的阳光,橙色的宿舍楼虽挡风,也灌进了呼呼的寒冷。起床去跑步,抱着带来的那本《红与黑》,寻寻觅觅才找到生活区的图书馆,却进不去。娟子就在外间的小桌子上,看了好半天。窗户是深色的,由于时间太久或是人为的破坏,迸裂出点点银色的光亮。那种渺小又茫远的光,像是一种摧不垮,打不破的希望。
晚上下班了,和他一起宅在网吧里,挤一个座位,看他玩游戏。娟子不会,就看他玩那种彩色的贪吃蛇,能圈满整个屏幕的一大条。他主要还是玩英雄联盟,这样,就被潜移默化地爆粗口了,娟子听不下去,出去透透气,就要回去了。
他送她回去,然后他说,我给你唱歌吧,“若是你会迷路那么我是你的眼,让你觉得安全我的心你才能看得见。曾经相爱的泪现在你来帮我捡,我想得很简单,清晨起来,你就在我身边……”。
娟子和他常常一起在小河边散步。就在那些冰冷的晚上,他抓紧她的手,塞进口袋给她暖热。
快过年了,聚餐。鹏和静在众人面前接吻,他赌气似的也要吻娟子,吃着花生非要娟子吃,娟子摇头,他就说不爱他。娟子出去的时候,他那会儿喝醉了。娟子问,你喜欢我吗?他说,我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娟子傻乎乎地信了,以为那就是喜欢。可是啊,是吗?
大年初一,在南方那个阳光温柔的小城,虞山公园里的阳光斜照在草地上,孩子妈追逐着打闹,吹泡泡。娟子和他牵着手,那样自然而又自在地晒太阳。
同事们很多都是同龄人,经常一起聚餐,吃烤鱼,当娟子趁醉靠在他的肩头的时候,那个喜欢她的鹏,也怀抱着一个能说会道的静,把这份醋意压在心底。
后来,他们去玩很晚才回去。娟子和他,鹏和静住在一起了,隔壁。那天,黑黑和他几乎吵翻了,娟子听得出来就是因为他们说好的一起回去,车都叫来了。因为静说,晚上就别回去了吧,他就留下了,当然肯定有娟子。
可是后来啊,娟子才明白,自己被那个十足的渣男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似乎无意中瞥见过,黑黑眼里的妒忌和心疼,简直握起了拳头要发疯。
可娟子就那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喜欢他,甚至想要昭告全世界。
后来,寒假结束了。娟子就离开了苏州,从那以后,虽然常联系却很少有话可说。他来过娟子学校一次,那天穿着一身黑色间白的运动服,利落的短发,娟子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光。一个月后,娟子背了书包就去他的城市看他。在那之前,娟子偷偷跑去了他家,有心的早已默默记下了他的身份证信息。
第一个见到的是他妈妈。阿姨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她,眼里盈满了泪。娟子看到她那样,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原来,他离开以后,他爸妈终日以泪洗面,四五点钟起床,环睹萧然,不见儿子,以拼命干活忘记思念。阿姨的眼睛都快哭瞎了,手比树皮还粗糙,都泛着灰黑色。他家也只是农民,父母靠卖苦力为生,勤勤恳恳,所以日子过得还行。还有一个姐姐,大他五岁,早已嫁人生子。
父母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当然捧作掌珍,对于钱这方面总是要多少给多少。所以,在他眼里,一直没有钱的概念,总觉得几千块钱是小事。可那都是爸妈一分一分辛苦挣来的啊!
初中那会儿,他数学非常好,但其它科目尤其是英语很差。青春期叛逆,不愿被管,不想上学,他成绩开始下滑至倒数,与一帮差生一起自暴自弃,后来辍学了。外出打工的日子总是很艰难,后来认识了他的女朋友,于是他想回来上学,但又不想被人管着。有一次,他跟爸爸说,爸,我想上大学!我要去参加高考!
他爸爸也没说什么,就给他钱去交了高考报名费。他借来亲戚家孩子高中的书看,好多看不懂啊!复习了大半年,去参加高考了,竟也考了两百多分,上了一所离家近的专科学校。 在学校没待两年,就又混社会去了。他干过很多工作,也知道挣钱的不容易,也想有一个体面的未来。
有一次,经一熟人介绍开始尝试了网上赌博,在青岛。我们都知道,拉你的就是害你的人。赌博就是这样,越想捞回成本陷得越深,最终输了很多钱,利滚利滚利滚利……还得找可靠的工作来填补这个巨大的漏洞。
他因此不愿意回家,他怕家人知道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后来,爸爸还是知道了,在替他还完一笔巨款之后,他爸爸愤怒地说,你以后不要再回这个家来了,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后来,他失踪了,他家人用各种方法联系他都找不到,打电话也是通了没人接,家人都以为他进了传销。
娟子是在将近过年的时候遇见他的,苏州的冬天很冷,他只穿一件单薄的呢子外套,手揣在裤兜里瑟缩着。娟子完全想不到,彼时看起来如此阳光单纯的他,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还欠着高利贷的一部分贷款。
是不是说,倘若当初他想要飞黄腾达的心不那么重,想要过得体面的愿望不那么强烈,就不会被诱惑所蛊,就不会陷入如此不堪的绝境?
22岁的美好青春年华,他活得像行尸走肉。娟子常常去看他的空间,黑暗,消极,悲观,厌世。他甚至有一个相册,加了密,答案是:你就当我死了好不好?
可是,你知道,除非一个人真心想要改变,否则无论怎样你都拉不起他。
后来,娟子从他那里回来以后的以后,他就逐渐冷暴力。娟子也没有办法,只好任构建好的美好一个个崩塌。
一年的时间,娟子沉溺在他的冷暴力与偶尔温和的临幸中,无法自拔且心痛不已。终于,毁了自己,毁了前程。
当娟子在午夜醒来想起往事,想到考砸了的研究生考试,想到那个他,心似乎都在流泪。
醒醒吧,亲爱的。
终于有一天,娟子说,从此以后,再不与他有任何瓜葛,再不为他浪费一秒光阴。
分开后,后来黑黑告诉娟子说,我喜欢你。他根本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静。
可是静喜欢的是鹏,鹏喜欢的——是静啊!
娟子问黑黑,我以前犯傻的时候,你当初为什么不打醒我?黑黑说,你醒得过来吗?你完全被他迷上了!打你也没用的!
而鹏,和静在一起没多久之后也分手了,因为静是一匹野马,而他家里没有草原。说明白点,或许就是三观不合吧。于是鹏,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拼命地学习,如今已被研究生院校录取,等待他的是往后的幸福。
【我的一个陌生朋友】有时候剧情就是这么狗血啊直到今天,还是经过性格开朗的室友的介绍,娟子和鹏在一起聊天了,说起当时当日。
原来,最初娟子眼里闪着星星看着鹏的时候,鹏也在认真地观察她,也喜欢她。但因为害怕失去,怕伤害她,便把这份爱藏在心底。
如此,便兜兜转转了一圈,犯了个漫长的错误。
娟子也是。
所幸,至今一切都说明白,还能从头再来。
他们聊天的时候,娟子听得出来,鹏声音里的颤抖以及那种就像面对真正喜欢的人时,男生的手足无措和语无伦次,或者张口结舌。
可是,为什么要折腾这么一大圈呢?娟子想想,觉得又好笑又好狗血,又很庆幸。
【我的一个陌生朋友】有时候剧情就是这么狗血啊仔细想想,人生的每个阶段,不都是要失去什么的吗?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当风声吹乱你构想,你才明白自己想要的远方,其实他就在身旁。
很喜欢那段话:
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作出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的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按照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做吧!
别怕犯错,也别错过。
爱ta,就勇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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