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子
法国雕塑家罗丹有一件雕塑《人马》,人的上半身向上努力地挣扎,扭动着腰部,伸张着手臂,脸上呈现极其痛苦的表情,竭力想要从马的下半身中脱离出来。确实啊,人一直在摆脱着兽性,文明的程度也就是从兽性中摆脱出来的程度,人性的成分越多,也就意味越文明。
欲望,简单的分法,一是人性的欲望,一是兽性的欲望。人性的欲望,脱胎于兽性的欲望,是正常的,被大众接受的,保持公序良俗的,合乎人生存、发展的欲望;兽性的欲望则是原始的,野蛮的,冲动的,不稳定的,不利于人生存、发展的欲望。人性的欲望,比如,吃、穿、住、行,以及生活中所有爱与被爱的渴望,只要是合乎人性的,都相对是文明的、高级的;相反要是不合乎人性或者叫人道,兽性的欲望就是粗野的、低级的了。
只是,文明或粗野,人性与兽性,都不是割裂的存在,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关系,在黑与白之间是存在灰色地带的。人享受物质的、精神的满足过程,应该是无法完全区分高级或低级,文明与粗野的。相同的结果或者叫效果,只是因思想、文化的加持就改变了其性质。
人马之间,就是灰色地带,挣扎、摆脱就是人性与兽性的斗争。人性的欲望犹如朝阳之光吸引人向上升浮,兽性的欲望亦犹如夜间的灯花红酒绿诱惑人向下沉沦。
幸运的人不太关注不幸运的人,只有当不幸降临了,由幸运变为不幸才体会到人挣扎在人性与兽性的灰色地带的艰难。希望与失望、升浮与沉沦,极易在人性与兽性的灰色地带酿成极端,成为白或黑。而人性中往往暗含着兽性的基因,也极易从压抑的“白”向放纵的“黑”转变。
作家梁晓声有本书《我和我的命》,小说中写人的命有三个向度:一是父母给的,原生家庭给的,叫天命;二是由自己生活经历决定的,叫实命;三是文化给的,叫自修命。天命无法更改,实命只能走一步说一步,只有自修命可以凭借文化修到想要的高度。人的经历,过去的也不是去而不返了,青春、样貌、事实当然是不可再现,而过去了的一切所带给人精神层面的东西却会常常再现,并不断地丰富,且发挥指导人改变命运的作用。而这种改变,确实需要文化,而没有文化,或者没有文化意识,自修命也就自修不得了,只有凭天由命了。
这样说来,人在人马间,文化的作用就是让人性得到释放、升华,或者让人与马的割裂,摆脱、挣扎的过程能够顺利些、痛快些,而相对的痛苦少些。
不知道我的议论对不对,只是看书的体悟。当这边看边想,还有写点什么的状态成为我的习惯,我想至少我身上人性方面还是占比在向上浮动吧!至于兽性,且让其禁锢在文化铸造的笼牢里,沉于欲望的洞底,最好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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