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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月考安排在红楼。
说起来，这还是我头一次坐在红楼。
红楼可能是这所学校最早的教学楼，算是学校的标志性老建筑之一。红楼教室相较于我们平时上课的紫阳楼，多了些复古的气息，单论木质的地板，就远比紫阳楼的粗糙马赛克温暖许多。但年久失修的木质地板也很是可厌，它总是带来很多晃动与嘎吱作响：随便坐在哪个位置，不管桌旁路过什么人，都能把地板踏得低沉呻吟起来，整个空间也呈现出轻微的振荡，仿佛我们是在一艘风雨飘摇的船上。也许这就是老古董的特征？
这红楼和伟长楼只有一条小路之隔。伟长楼是学校的初中部，那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还收藏着我初中的记忆。
这几天我们高中部在红楼月考，隔壁伟长楼在上课。考试半途，往往听到伟长楼里的铃声随风而来。我边做着试卷，边听着熟悉的铃声，仿佛又回到初中年代那一个个奋笔疾书或是满眼绝望的课间。回忆就是这样被风吹来的，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三载春夏秋冬的气息也扑面而来。
伟长楼传来的课间吵闹，是我平时在紫阳楼上课期间不曾听到的。毕竟，紫阳楼远离这片区域，感觉比红楼的环境还是安静一些。以前我在伟长楼上初中，常在校墙上看到有人吐槽，往往是以极为愤怒的口吻指责伟长学生过于吵闹。当时自己总觉得那是小题大做，现在居然也深受其扰，而且还相当无奈，毕竟初中部的作息时间和高中部完全错开，这也没法调整。想想当初三年里，自己也是吵闹的一员，那时候大家都是各个小学的尖子生选拔而来，脸上有很多的意气风发，心里都住着一个骄傲的少年，哪里懂得顾忌别人的感受？所以现在只能自我安慰：毕竟是课间，毕竟都是孩子，难免吵吵嚷嚷。
这次月考总共有两天时间。期间除了听到伟长楼传来的吵闹，还遇到学校校友回校活动的嘈杂。
第一天放学时妈妈来接我，她就说在学校门口听到有人赞叹这校园实在太美，以致多看了一会、耽误了出门时间。我们一致猜测，那应该是校友带朋友一起来参观，正好与我考试中听到的嘈杂对应。但是听说他们发出这样的赞美，我这个在校学生也只能报以苦笑。眼下的我们其实被卷在一份份的试题中，谁又能看到学校的环境美、谁又有心思发出那样的感叹呢？大家身处其中，看得更多的是狭窄教室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学生，是下雨时积水严重的路面，是生活中各种失管细节带来的膈应，还有对于某些教学及管理模式的不满。
但平心而论，问题也好、埋怨也罢，其实都不必过于介怀。凡事有得也有失，往往得意之处都将在日日可见的熟悉中消磨淡忘，而失落之感却像布袋中的尖锥，只会日渐明显直到突出、进而刺痛人心。对每个人来说，再怎么心怀怨结、步履维艰，惟有前进不能停下。面对现实，我们能做的只有脚踏荆棘一往无前——永远看得到身边美好，看得到山川河流，还能看得到明天和远方。
毕竟有一天当我们走出校园，也会对这里充满怀念，更会感受到她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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