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八月八日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四川九寨沟发生七级地震,地震当晚,有一对湖北武汉的夫妇,带孩子自驾游前往九寨沟,车行至神仙池酒店附近时,不幸被巨石砸中,妻子当场身亡。丈夫则在临死前用尽全力砸碎了车窗,将正在上六年级的孩子推了出去。
生死关头,父亲这一推,给了孩子生的希望,也拼却了自己的全部力气。犹记得汶川大地震时,救援人员在废墟中发现了一位母亲,她已经去世了,她死亡的姿势非同一般,双膝跪着,双手扶着地支撑着身体,有些像古人行跪拜礼。救援人员惊讶地发现,她的身躯下边有一个小婴儿,在孩子的衣物间还发现了一部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已经写好的短信:“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
二
这也是一个令人伤心的故事。
她是一名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孩子,上世纪八十年代,父母为了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迫于计划生育政策的强大威力,忍痛把她丢弃了。
她被只有两个儿子渴望有一个女儿的养母当作宝贝一样地抱回了家,回到家里,作为一家之主的养父担心养不活她,责令养母把她送给庄邻,但养父随即就反悔了,跑到邻居家把她抢了回来。
从小到大,养父母对她比对两个哥哥还要好,养父母说,越不是自己亲生的越不能克亏,让小孩子心里感觉到自己是抱养的。
两个哥哥现在都已在衔上买了房,父母一直都希望她也早点在城里买上房子。今年上半年,她在厂旁边的东城佳园买了一套二手房,父母闻讯立即送来了压箱底的养老钱,两个哥哥也慷慨解囊,她大哥刚把钱做了投资,手中没什么现金,特地向别人借了几万元钱支持她。
她也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自己的亲人。她经常到自已上班的公司里给父母买鞋,鞋子很舒服,父母很满意,但价格却并不是节俭惯了的父母所能接受的,于是她每次都对父母说慌话,随便说一个父母可以接受的价格,不然父母又要心疼,责怪她乱花钱的。
她二哥家在街上买了新房子搬家,她除了出礼以外,夜以继日地为二哥家赶制了一幅“金玉满堂”的十字绣。每到星期天,她就会买上水果等食品回家看望母亲,母亲老说她房子还没买呢,一见她花钱就生气,责怪她乱花钱,每当此时,她都会以训孩子的口吻对父母说,吃,现在不吃到老就吃不动了!母亲一下子就被她逗笑了。
有一天晚上,她准备回娘家去,我看到她的车篮里放着一大包的五香蚕豆,我问她买这么多干吗?她说这是她和同事到批发市场批的,二哥在家每天好喝两口,这是留给二哥喝酒的。
她本以为人间有爱,岁月静好。不曾想她的父亲突然患上重病,她心里的一根支柱倒塌了。
她的父亲今年66岁,原来跟在瓦匠后面做小工,干的都是又累又脏的力气活,后来岁数大了,做不动了,他又跑到昆山一位开澡堂的亲戚家上班,在澡堂里做着各种各样的杂事,包吃包住,二千多元的工资。
没想到,澡堂里长时间污浊的空气毒害了他的肺。他是一个能忍的人,有哪里不舒服家里人让他到医院看看,他总是说没有多大事,这并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他舍不得花钱也舍不得不上班苦钱。
六月份她的二哥家进宅子搬家,她的父亲才从昆山赶回来,这时候他已病入膏荒,身体虚脱,就连头脑都变迟钝了。家里人强制性地把他带到医院一查,全都吓傻了,他的肚里除了肠子是好的外,别的器观都坏了,都被坏东西占领了。
病情迅速地恶化,没过几天,她父亲就吃不下饭了,一吃就吐。大哥和二哥花重金请来了市里的专家会诊,医生都摇摇头说,没办法,有钱也没地方花了。
她要在家服侍父亲一段时间,可父亲坚决不肯,父亲说,你买房子装璜需要钱,你不上班不又少苦钱了吗,以后我就没法帮你,全靠你自己了。
她听后泪如雨下,她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她看到父亲身体虚弱,上下床穿的旧拖鞋也不跟脚,穿自己的鞋子吧又坚硬笨重不方便。
于是她就到厂里挑了一双轻便舒服后跟软和可以趿拉着的鞋子送给父亲。在她买鞋子的时候,厂里负责销售的姐妹提醒她,马上厂里要搞活动了,让她可以等等再买。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管他多少钱吗,这是我给父亲买的最后一双鞋子啦。”
等到她再回到医院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神志不清,不认识她了。没过几天,她的父亲就永远离开了她。
她哭得死去活来,她后悔自己没有照顾好父亲。她曾经说过,自己一辈子己报不了父母的恩,可是现在,她一辈子的时间里还有很长,但是她的父亲已经没有了“来日方长”。
与父母分别的路口,没有标志,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一个路囗,父母就会突然地与我们分离,永不再见。亲爱的朋友们,常回家看看,珍惜当下与父母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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