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大人
03
接下来发生的这件事,完全改变了我的人生和事业走向,当时我却茫然无知。
就在我为前途伤神之际,却意外地接到泾原节度使王茂元的邀请,又一位军区司令,他是我人生第三位贵人。他不仅赏识我的才华,府上七小姐王晏媄对我也一见钟情,遂把女儿许配给我。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和七小姐心意相通,彼此恩爱。
应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君不见,现在很多人拼了老命攀高枝还不一定呢。
但问题是,此时的牛李党争已经进入白热化。
我的前伯乐令狐楚是牛党重要骨干,很多人自然以为我是牛党中人。而我现在的岳父王茂元则是李党成员,很显然人们又会以为我改换门庭,投靠李党了。
说实话,我谁都不想招惹,只想为国家好好做点事,就这点愿望。但我不知不觉陷入了这场政治漩涡之中,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我这个小人物可以左右的,我想保持中立,既不讨好牛党,也不得罪李党。
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我成了里外不是人的叛徒,两边都不受待见,最终成了他们互相倾轧的牺牲品。
我的天真烂漫,以及对政治的迟钝,让我一生都在官场外围打转转。
很快,牛党对我的报复来了,而我和令狐公子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
在我们唐代,取得进士后还需要通过吏部考试才能做官。由于我的老朋友令狐绹对我的关照,这次考试我直接被除名,只能等第二年才有资格去考。
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是弘农县的公安局长。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任伊始,我就大张旗鼓地做了一件事:满腔热血地为蒙冤的死囚犯减刑。
结果,我的上司孙简同志给我狠狠上了一课,并恼羞成怒地说:“小李啊,你还是不成熟,太嫩了点!”
想想也是,官场上的潜规则,我是一脸懵逼,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是正常。我想愤然辞职,恰好这时孙简调走了,我勉强留下干了一段时间。
04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操劳一生的母亲病逝了,我只得回老家守孝三年。次年,岳父大人也驾鹤西去。这段时间,我是内心忧心忡忡,既对韶华不再而焦虑,更为将来前途而担忧。
闲赋在家的几年,李德裕身为宰相,正是李党势力最风光之时。我如果不是家庭变故,起码也可以在他麾下有所作为。偏偏造化弄人,后来的形势应了这句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朋党之争以李党出局,牛党成为最后的赢家,直到唐宣宗时期才结束40年的当祸之乱,当然这是后话。
守孝结束回到长安,我担任了校书郎的职位。一天傍晚,我心情烦躁,于是独自跑到乐游原去散心,兴之所至,留下《乐游原》: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武宗执政了六年就死了,宣宗继位,牛党重新得势。我就在京城做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官职,没有人搭理我,只因为这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公元847年,我接到朋友郑亚的来信,他邀请我去桂林任职,远离喧嚣的京城。到了桂林,看到这里风景如画,我的心境豁然开朗,一切愁云烟消云散。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在这里,我每天好吃好喝的,偶尔也去风景区转转,有了灵感就挥毫泼墨。
这里,山高皇帝远,即便这样,我的老朋友依然没有放过我。仅仅一年,郑亚就再次被贬为循州刺史,我彻底成了无业游民。
回京途中,我路过巴蜀,正好遇到绵绵大雨,耽搁了行程。这时接到妻子的千里家书,字里行间的深情让我感动。夜里,我提笔写下了《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到了长安,我感念恩师,想起和令狐公子十几年前的往事,希望他能不计前嫌帮我一把。
我来到令狐府上,却没有见到他,我就在客厅墙壁上留下了一首追忆往昔岁月的诗。后来我听说,令狐兄下令把客厅的门锁上,再也没打开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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