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道怜自然是顺利到达城门口,听闻事情解决后——其实并没有解决,但是估计六鱼能与沈将军耗上两周了,这段时间完全足够他们迁往另一个更为安全的据点——钟沽县。凌波寂提前打点好一切,那个地方挨着南国,百里内还有流星湾的支流,可谓水陆交通畅通无阻,燕瑁政想为难也为难不着。
此行几乎所有干部相随,为了不引起注意,大家分散行动,包括燕销梦也被“分散”出去了。陪着燕道怜的只有归淄藻,四位二级干部和七位三级干部。
燕道怜抚摸着城墙,这个地方真是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不知该恨还是该爱。虽然钟沽县也在北国境内,但总感觉,这一去,回来恐怕就难了,那时候还不知皇城变成了什么样。
“走。”他这么说着,仍恋恋不舍地注视着天上的法阵。却想,这东西是不是该更新了,似乎自己天天在城里玩魔法,它也没报过警什么的。
“殿下小心!”归淄藻喊道,推开燕道怜,纵身接住急速下落的白色物体,刚碰到拿东西,归淄藻手上就接了一层霜,立刻扔在石头地上,滚出半米远。冰霜咔咔碎裂开来,原来是个白裙子的人。“这是……”燕道怜凝眉,抬头猜测她是从哪掉下来的。
“嗯。我认识她。”归淄藻用厚布包住手将她抱起来放在马车里,“您也认识。”
“我?”燕道怜撩开窗帘往她那瞧,却因袭来的寒气倒退了半步。
“她是浅砂白,您叫我抓过她和浅云清,但属下失利,您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归淄藻迟疑道,“还带着她吗?”
“哦,这么说她应该还有个同伴,回头问问吧。咱们在城里再停一晚,让其他人先走。”燕道怜转身走到城门内,“快点。”
归淄藻仍心有余悸,万一浅砂白醒了又对殿下不利,这……
随便找了一家客栈,燕道怜说道:“两个房间。”归淄藻于是自然而然拖着浅砂白就进了头一间,又到另一间给燕道怜布置床铺。
燕道怜问道:“你不是应该和我在一块吗?”“殿下,属下觉得应该留下看着她,万一……”“也对,万一她有什么异常也好照应着。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归淄藻“万一她半夜来刺杀您就坏了”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归淄藻用三层被子裹着浅砂白,这时候她似乎没那么冷了,屋内并没有像刚才在车里那样结霜。燕道怜说:“想她活过来估计还要等寒气散尽。你打一盆热水去,把她放到水里,等水凉了就再换热的,如此反复能加快她血液活性。我去附近的药房询问一下。”“是。”
归淄藻按照燕道怜的方法,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时辰,水降温的速度果然越来越慢,砂白脸颊和额头也浮起血色。归淄藻感觉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他把把脉,却总摸不准,只好找颈儿的动脉,却也只怪自己的手感太差。寻思良久,终于想出个办法,他抓起匕首沿浅砂白手臂划开一道口子,此后每隔半个时辰就在相距大约十厘米的地方再开一次。
燕道怜抱着几粗纸袋包装的回来,见归淄藻一本正经地看血滴答滴答流,问道:“你干什么呢?”“我看看她的血液循环有没有加快。”“看这个干什么?”燕道怜放下东西。“属下想,要是再不见效,咱们就把她扔在这走吧,反正也没救了。”归淄藻说着又举起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又铃儿响叮当之势在手背切出口子,“哎呀,糟糕糟糕,切到静脉了。”燕道怜递给他纱布,自己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买了一堆补血的药材,你却在这给我放血。莫非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归淄藻不言语。泡在水里的浅砂白却迷迷糊糊地转醒,眼睛睁开了一下,抬抬食指要抓归淄藻,说道:“云清,云清,我脑子清楚得很。邀湘启也不好,搞得我冻死啦,冻死啦。”便即又静默了。
燕道怜想起来,北国没有死刑——虽说死的人也不少——而南国的死刑是冰刑,抑或是找个冰神使用冰晶将犯人封存起来再粉碎,抑或是直接将寒气送入肺腑。归淄藻道:“兴许是右丞遵陛下的命令抓了她,正欲将处死,不知为何给逃掉了。”“嗯。但右丞不大容易失手啊。可能因为什么事中断了吧。”燕道怜将药包甩给他,随口说道,“煮好了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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