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爱折腾、爱纯粹、喜欢搞点仪式感(一说是矫情)方面,我算是个典型的大天蝎。半个月之前的周末,突然厌恶起我的手机,这个没了它几乎等同于和外部世界切断了联系的长方块儿。我渴望从这个每天让我们浸泡在网络和社交中的媒介中脱身片刻,去一个只有山只有水的地方喘息一会儿,和我的灵魂安静的聊一聊。
说干就干,先查找离我的最近的山,离住处五六公里的地方有个莲花山,倒两部大巴就能到。记上路线画上简要地图,就准备出发。合住一处的同事问我有必要不带手机去爬一座陌生的山吗?关机不看不就行了。我说不行,我想要脱离这个世界一会儿,如果带着,就不算脱离,太不纯粹,何况知道自己带着手机总会找到各种理由去看,我没有那个自制力。
同事不再说,只是坚持让我把她的手机号记在我随身的小本子上,然后淡淡的说,换个颜色鲜艳的衣服出门吧,你这一身白衣飘飘确定不是进山做女鬼吗?我失笑,好吧,我明白这是担心我一身素服真的丢了不好找,为了我可爱的同事放心,我又换了衣服。临出门前,跟同事开玩笑,我这一身英姿飒爽、鹅黄小衫锥管裤,你确定我不是上山找靖哥哥去了?同事翻了个白眼回我,那也得你是黄蓉啊。好吧,在下输了,就此别过。
随身一个小背包,只放了两百现金、一包纸巾一本书一个本子一支笔外加一把折叠伞。刚一出门就感受了没有智能手机的影响,我只是在地图上看了大致的大巴车站方位,并没有记下路名,潜意识里还有“大不了就导航”的念头。不过区区这点小事倒也不难,也就多折腾了那么十分钟,我顺利的找到车站。突然又想起我没有零钱付车钱,赶紧去买了瓶水换零钱。接着又遇到一个不会讲普通话的司机师傅,跟他确认我在哪里下车和换车,他讲不清,竟然直接请我下车,好吧,幸亏第二辆车的师傅既会说普通话又耐心,总算是出发了。
路上不过用了五十分钟。进了山门,一路慢慢走上去,起初并没什么稀奇,只是空气略微清爽起来,山上人并不多,但没有少到让人不安。信步走了一小时,天开始下起雨。不知道为啥,我特别喜欢下雨天,让人感到畅快,大多数人都躲进凉亭,我却撑起伞继续往前走。因为这场雨,我的前后左右没有了别的游客,只有我自己和满山的绿色以及雨打在树叶上的哗啦哗啦声,只有在这个时候我的神思才是最清明的,许多事、许多因果、许多决断才能想的明明白白。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和自己谈话,我发现顺着指引牌,我已经不是上山,而是在下山了。莲花山往上不高但是往下很深,有个延绵了千年的采石场遗迹在山里,往下走反而比往上走要风景好。
走到半路,我被一个叫做“不染”的莲花潭吸引住了,它藏在一个小山坳里,潭里一半莲花一半碧绿的水,莲花都开了,粉白,又大又圆的莲叶铺开半个水潭。我面对莲花坐下,静静的看着它们。那一会儿,雨开始渐渐从小到大,雨点击打着水面、荷叶与莲花,我瞬间想起“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样的佳句。
也不知道我坐了多久,没有手机没戴表等于不知道时间,估计能有一小时,直到有个男生来问我借花露水,我才觉得我坐够了该回去了。
总体来说,这场所谓的“冒险”平顺结束,也让我在现实世界中小小的避世了几个小时,有意义吗?因人而异吧,对我,是有意义的,我需要隔上一段时间就绝对安静的独处若干时间,这点和自己对话的时间是我继续前行的动力来源,是力争让自己看清去路的手段。为什么一定要抛开手机? 手机是通往现实生活的门,我选择暂时关上大门,暂时做个槛外之人,只有这样,才能抱着初心回归槛内吧。
最后,不建议模仿我这个举动,的确是有一定的危险系数的。同事担心,小伙伴们也担心,他们还给我列举了很多女生独自出游命丧山里的例子,毕竟如果有了紧急事件,手机还是派大用场的。我这样的举动让很多人都担心了,所以回来之后觉得自己未免自私了些。以后还会出去,但是一定会带上一部备用手机,存入所有关心之人的号码。可以做个纯粹的人,但不能让人担心。终究,这个世界因为有人牵挂你,因为你有人牵挂才值得留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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