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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橙子在某校代课,学生考得不错,得了个教学质量二等奖。
奖金是按教师人头分的,其他在编老师觉得,一个代课的,哪有什么水平,都是原来的老师教得好,再说学生素质本来就高。于是,把小橙子的名头抹去,奖金再平均分。
小橙子当然不乐意,可没胆子去讨钱。
我,学校传达室保安大叔的儿子,在学校食堂打菜的干活。
自打小橙子进校门,我蹬着运白菜的三轮车与她邂逅,就深深地爱上了她。
给她打菜,我从不手抖,肉量足,果蔬鲜,学生都调侃,她治好了我的帕金森。
因为我,她代课的第一个学期,生生胖了十斤。也就是长胖的这个学期,她工作热情高,学生的成绩也没辜负人。
吃饭的点,她一人坐在食堂角落里抹眼泪,学生跟她打招呼,她也没抬头。
我捧着仨馒头,一小碗糖醋排骨,坐到她对面。她低头数米粒,十来分钟也没吃到第三口。
“有事儿跟我说。”我夹了块排骨放她碗里。
她摇摇头,眼泪竟然凶凶地往下掉。
“是不是那几个娘儿们不把奖金给你,还埋汰你?”我话里气愤,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食堂叫。
她猛一抬头,惊诧莫名。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我哼了一声,“那天晚上领导请客吃饭,就在食堂摆了几桌,那几个娘们商量得可大声了。”
这一听,小橙子捂着脸哭了起来,委屈地低声说:“她们说我考不上编制,是个没用的人,代课没出息,能在这学习就该谢天谢地了,竟然还痴心妄想拿奖金,我要是拿了这钱,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代课是没出息。”我话一出口,小橙子恨恨地看着我,梨花带雨的眸子分明在说“骗子”两个字。
“代课没出息,因为代课就是个流氓的活儿。在咱们这,代课和编制,同工不同酬,你累死累活,就2000不到的工资,没有奖金,没有补贴。”
小橙子嘤嘤哭泣,就像蚊子叫唤,她又怕人瞧见,我真担心她的小脑袋垂得那么厉害,不要得了颈椎病哦。
“想不想争回自己的名分和钱?”我问。
小橙子怕是被我刚刚的话说死心了,一点气力都没有,委屈巴巴的眸子像是掉进水沟的明珠。
“我有办法,但是你得有胆子!”
再好的办法,没有勇气去做,那也是白搭。
“你,你,”小橙子到底是不甘心,“真的有办法?”
听她怯生生的声音,我倒是有些来气,气的不是她胆小人弱,而是那帮老娘们太欺负人了,小橙子一点朝气都没了。
“晚上给你看点东西,食堂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咱们在学校对门的沙县见。”
晚上九点半,小橙子下了夜自修,心绪不宁地冲到沙县小吃店里来。
她可真是娇弱啊,一看也是没经历过人心险恶的样子,不然怎么会这么忐忑不安呢?
果不其然,刚一坐下,她就谨慎地望了望四周,确定没闲杂人等,才说:“我想了一晚上,有点怕,你是不是要我跟她们吵架,跟她们闹啊,她们铁了心不给我奖金的,要不,还是算了?”
“不能,这公道必须讨回来。那几个老娘们其中有一个叫俊小霞的,她最喜欢惹事了,这次是不是她最凶在那埋汰你?”
小橙子点点头,眼眶又红了。
“她在城里好几套房,一个当老师的,怎么买得起,还不是靠违规带生啊?最近局里查得可严了,如果被抓着,最近几年评奖评优都没份,保不准这饭碗都得丢!”
别看我是个打菜小哥,学校的事,我门儿清。
“你是让我去举报她?”小橙子犯了难,“收集证据多难啊,我连她住哪儿都不知道。还是算了吧。”
“你不用去找证据,我手头有,你只要撞着胆子威胁她就成,她一怂,准会在其他人面前替你说话,帮你把钱搞回来!”
小橙子皱紧眉头,似乎在苦思冥想,自己的勇气去哪里找。
“不蒸馒头争口气啊,橙子!”我急死了。
“好!”
我的证据是啥呢?我有一亲戚的孩子,在俊小霞班上,那孩子成绩中等,也还乖巧,俊小霞作为班主任成天打电话给家长骂骂咧咧,美其名曰“加强家校联系”,其实就是暗里叫孩子去她那补课。我亲戚想啊,给孩子那么大压力干啥,于是回绝了俊小霞。可俊小霞不乐意,没完没了地打电话沟通,一会儿说孩子考试基础题错了一大片(其实就是几个错别字,亲戚在家一教一复习,都记住了),一会儿说孩子的作文思想不健康(其实就是别人写老师认真负责,这傻孩子写了老师布置作业太多),总之吧,变着花样挑毛病。
我亲戚不爽啊,又不能找老师吵架,咋办呢?花钱买清净,送孩子去补习。
现在手机多方便啊,补习费直接微信转账,不过我亲戚也很贼,聊天记录、转账记录都截图了,跟我聊天的时候发给我,咒这俊小霞有病!亲戚去接孩子放学的时候,还偷偷把孩子们补习的照片拍了下来。准备等孩子们毕业了去投诉呢!
我手头的资料足够吓唬这老娘们了!就等着我的小橙子拿出勇气和她们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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