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平第三次来到幺明的家中,这次他们争吵得更厉害。
“你干活太慢,只能按二十块钱一天计算。”幺明叼着长长的烟卷,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又强调了这句话。
他的话像凛冽的西北风,让清平感到刺骨的寒冷,他痛苦地摇着头。
“可是我们讲好的是两百块钱一天呀——你说我干活慢,为什么不早点炒我的鱿鱼?”
幺明理亏词穷,又改口说:“可是我赔本了。”
“怎么会亏本呢?——即使亏了,那也是你的事,我的工资你必须按条约给我,”清平据理力争。
幺明冷笑一声,“条约?你把条约拿来看看,我就按二十块钱一天算,不服你去告我呀!”
清平懊悔不已,当初他们只是口头上的承诺,没有签什么合同。本来工资是一天一给的,后来,幺明资金不足,工资只能给别人,至于清平嘛,是“自己人”,等干完工程一次付清。
清平没有证据,状告无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幺明和清平是初中同学。从同学到同事,再到知己,风风雨雨一起走过了十几年。幺明活多,关系广,走到哪里就把清平带到哪里。清平感情丰富,他总给幺明许多精神上的鼓励和安慰。
幺明有酒,清平有故事,两人“二合为一”,成了很好的搭档。
幺明浓眉大眼,高大魁梧。青平瘦小个子,文质彬彬。幺明经常以教训的口吻对清平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做人呐,千万不能太老实。”
想不到,最了解清平的幺明,在清平的软肋处狠狠捅了一刀。
想不到十几年的同窗之情、朋友之情,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谁说的?我付出的是什么,收获的是什么?清平欲哭无泪。这一年,他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修筑这栋楼房,就是为了钱,如今得不到钱,凭什么别人不劳而获。不,不,这太不公平,我得不到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清平真想拿炸药把自己辛辛苦苦修建的楼房炸毁,像恐怖份子一样毁掉它。在烈火焚烧中,他将仰头大笑。
清平想起,堂哥前几年干工程亏了一百多万,他在银行贷款发了工人工资,自己含辛茹苦打工还清所有的贷款。
幺明明天会不会回心转意,大发慈悲把工资给他?
他再一次敲开了幺明家的门。
幺明探出半个头来,见是清平,飞起一脚,清平毫无防备,重重摔倒在地。
“幺明,你一定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清平挣扎着爬起来,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
二
过了一个星期,幺明收到清平的短信:
我有你老婆的裸照在手,如果你不把我的工资如数给我,我将在网上公开你老婆的裸照,让她成为网络红人,让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别问这是为什么,问问你老婆干的好事?
在幺明的严刑拷打下,老婆小惠终于承认自己背叛了幺明。
那是昨天下午,小惠接到同学周伟的电话,约她到附近的醉仙楼聚聚。
周伟既是她的同学,又是她的初恋情人,是她心仪已久的“白马王子”,后来不知怎么了的,小惠竟阴错阳差地和幺明结了婚。
醉仙楼上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一别好多年没见面了,他们从过去的同学之情,一直谈到现在的生活。几杯法国葡萄酒下来,小惠脸上泛起了红润。不觉也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周伟买完单准备送小慧回家。
小惠显然喝多了,脚步有些不稳,一对高耸的乳房随着身子摇摆着,像一对可爱的小白兔呼之欲出,周伟不禁想入非非,神魂颠倒。
周伟怕她摔倒,用手搀扶着小惠,趁机用胳膊肘在小慧的乳房上触碰了一下,来了个投石问路。还好,小惠没有说什么。周伟索性用手抓了一下她右边的乳房,小惠的身子微微一颤,一种暖流袭上心头。
两人都兴奋不已,哪里顾得上回家,两人心知肚明,径直走向201包房。
“惠惠,你真漂亮,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周伟激动地拉着小惠的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吻小惠的额头。
“不要,不要,这样不……”周伟用嘴堵住了小惠的话,狂吻起来。一双手在小惠身上探来探去,像是在寻找什么宝贝似的。小会浑身软绵绵的,身子早也不听使唤。
周伟长期独处,寂寞难耐。小惠独守空房,长期得不到男人的爱抚。两人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周伟把小惠的衣服扒光,像一匹彪悍的牛儿在肥沃的土壤耕耘着。小惠像是躺在金色的沙滩上,欢乐的浪花漫过海滩,轻轻拍打着她的身子。
第二天清晨,小惠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周伟不知处向。她对昨天的行为懊悔不已,仿佛做了一个梦。
那边,周伟抓起电话,兴冲冲地告诉清平,事情已经搞定。
三
幺明对小惠的出轨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心里一定窃喜。几个月前,他疯狂的爱上一个在银行上班的女人,正愁找不到离婚的理由。这下可好,清平帮了他的忙,成全了他。他立即和小惠办理了离婚手续。
好友周伟精心策划的“美人计”成了泡影,幺明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第二天,小惠找到清平。她带了五万块钱,要和清平交换自己的裸照。
“你不怕我备份你的照片,贪婪地向你勒索吗?”
“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相信你。”
“傻女人,不要太相信别人,也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的教训难道还不深刻吗?”
“可是,即使你勒索我,我也愿意给你,我愿意补偿幺明你对你的伤害。”
“可是你们现在离婚了,而且我也知道,你这个钱是借来的,这个钱理应由幺明给我。”
“只要你愿意销毁我的照片,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我愿意。”
“如果你愿意帮助我,请借我五千块,改日奉还。”
小惠爽快地掏出五千块钱。
“照片呢?”
“早就烧毁了。”
“放心,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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