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热篇》
有人说,你抓住了一只蝉,真的会误以为抓住了夏天?唉,大白天的,你就不要说什么大话了,空气那么干燥,真很害怕会被你吹爆。
熟悉的吆喝声,熟悉的门面,熟悉的味道。每当炎热的夏天到来,大中午的去学校,我都会在路上的小卖部,买上一毛钱一根的雪条配上一毛钱一根的辣条,这是最爽的一天。要知道,这不是每天都会有待遇,因为身上有超过一块钱的人都是“有钱人”了。
作为一个农村娃,爸妈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就爷爷奶奶照料我们三姐弟。父母给爷爷的伙食费又不是按时的,还要爷爷自己去做牛说客(牛说客注:介绍人买卖牛。),中间自己挣个几十到百来块的跑腿费。关于零花钱,爷爷是看我们平时的表现,偶尔有钱了才给我们几毛钱,反正最多是不会超过两块钱的。
那年是小升初,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身上攒了十几块的巨款,看着你们两个也跑进小卖部。我破天荒地说,请你们两个吃一块钱的冰淇淋。我们三个人有吃有笑地慢悠悠地向学校走去,路上我们三个也一起许下一个约定——以后,谁有钱了,工资最高的人要请客,吃大餐。那天,是我有史以来最难忘的一天,因为我记下那天重要的约定。
虽然我们三个是同村的人,但是来自不同的家庭。我们都算是青梅竹马般,这关系是铁定的了。然而命运却开了个玩笑,老师看重的人却没有考上县上重点中学。我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学习中中等等的,却无意的考上了。
得知这消息了,我父亲感到在村里很光荣,许诺开学会给五十块钱奖励,可是后来不知道是他忘了,还是只有我记下了。而你们两个,看你们说,唉,没想到你考上了,我爸还说我,都是什么人啊!那家子的孩子还能考上重点中学,一味地责怪自家的孩子不争气。听你说着这些,我愣了愣地,苦笑地不知说什么好。
后来,我们都上了初中,其中一个因故地,不再想读书。那晚,我找到你,也跟你聊了会。听到你说,读书也是为了出去工作,还不如早点出去工作,反正都是要工作的。作为一个刚刚上初二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会回应你的决定。好吧!我想,那天你被老师打得生怕了,才会怨倦回到学校去。虽然那老师后来登门拜访你家,亲自给你道歉。可是他已经无法挽回你的去意已决,一个从此不再有半点想读书的心了。
再后来,我升高中了,另一个读中专了。有天周末回家了,我碰到了你。当我提起我们小时候三个人许下的约定时,你一脸茫然地说,那时候还小,说说而已,都过去那么久了,算了吧。我愕然地楞了,不知再如何跟你聊下去,悻悻地离去。
从此,每当有可能与你碰面,我都选择你走了,我再出现好了。我们三个人,一个不读书了,还有两个在学校。我问过另外一个在学校的她,提及这个约定,她还兴奋不已地说,当然记得啦!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忘记,更不会说出那满不在乎的话。我承认,是我太较真,还固执。可是,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期望越高,失望真的也会越高。
一个三角形,少了一条边都会难以成形。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偏离,再好的关系也会可有可无。
如今,你们都为人父母了,我依旧单个独来独往。每当回到家里,我再去学校路边那个小卖部买吃的。我一直想找一毛钱的雪条,还有那一毛钱的辣条。那店家说,这东西早就不卖了,因为太便宜了,赚不了什么钱。
后几年,我再去买吃的,那个小卖部也不在了。我跑到另外新开的店,在冰柜里挑来拣去的,还是找不到一毛钱的雪条。反而是两块以上的雪糕冰淇淋多,那一毛钱一根的辣条更是多年未见有了。我嘴里咬着一条三块五的雪糕,很甜也很好吃,却不是我想要的味道。我苦笑了,这地方多年不见了,真的什么都变了。
我知道,那年的夏天很热闹,我们都留下一起吃冰淇淋地开怀一笑。我们都很小,不知道一时许下承诺的轻佻。
但是,我们都知道,在炎热的夏天里,吃上一根雪条一定会很爽。如果还能配上一根辣条,那就更爽了。哈哈...
听说,承诺像牢笼,你像狱卒独守其中。
再见,我怀念的,愿你们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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