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静致远
一早接了个电话。
“还要多久到店?”
“正在路上,大概十分钟能到,有什么事吗?”
“等会回老家~”
“啊?怎么了?”
“阿乐叔走了…”
阿乐叔走了,一个人的离世,在电话与电话之间传递着,不紧不慢,足似今天的回南天~不冷不热,暖腻的空气中,水汽过重,故能明显觉察体感上的不适,和某些沉重。
阿乐叔,有很多沾亲带故的关系。最亲近的一种关系,是姐姐的公公。即便没有这种关系,他是我们的老邻居。
阿乐叔一世务农,农耕至70岁,某次在田头摔跤后才放下农具,结束了与田与地的亲密接触。阿乐叔人很平和,育有四子二女,子女性格个个火爆,可惜没一个随他。因为性子随和,凡事不争,儿女们有时竟然骂他懦弱胆小怕事…总之,我是很难理解他们家这种目无尊长的放肆妄为。姐嫁入他家后,因为挨得近,所以极少窜门一起吃饭。
阿乐叔是个老实人,言语拙实,我们常有见面,但交流甚少。但每次,都能感到他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他经常叨念的就是养了四个儿子,个个留在身边,没有一个出去闯荡的,看着堵心,这是他不为人知的遗憾,或许也是他作为人父在某些时候未能做到的责任?有时候回看儿女对他的不敬,确实有抱怨之气。一个小农村的汉子,能有什么规划和远识呢?他们一辈子的任务,无非就是将生下的孩子喂饱,带大,然后看儿女娶妻生子,完成一次循环,以此作为一个农民最伟大的愿望!
阿乐叔今年87高寿,我不敢贸然去评论什么。一个人能活到87岁,一定有他与光阴共处的诀窍。
对他,我有点疼惜,辛劳一世,没吃好穿好,也没享福,就这样告别人世,回归另一个世界。
某些警醒总显得荒诞,不可理喻。听闻,阿乐叔的儿女们准备操办一场葬礼。我不禁哑然。世人为什么总要顾及所谓旁人的议论,而罔顾自己曾经的不堪呢?如果能对生者多点宽容,照顾,安抚,陪伴,那么,眼泪是否少了悔恨?!
阿乐叔给过我家般的温暖,自己半生漂泊,回到老家,总有他的身影,他的一句问话:“回来了。”依旧笑笑走开。有时错觉认为,他是自己的“父亲”“爷爷”。可能他的留守,同时也留下自己父辈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所有记忆,仿佛中。总能辩认父辈们的艰辛隐忍,与无怨无悔。
这一次,我要主动对阿乐叔说:“我回来看您了!”而您,却已离去…
再一次面对平等,我想到“敬畏”,敬畏的背后就是珍惜当下,珍惜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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