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所有情节真实发生,如有雷同,深表同情。
第一节 噩梦
天,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也没有云,我独自一人站在操场上,世界上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听不见一点声音。我的心里一阵恐慌,想回家,可是学校离家明明只有五十米不到,我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地面一阵抖动,操场的中间裂开了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变成了一条峡谷,我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一道红光从峡谷下面射了出来,我不自主的往下看去,只见下面是一遍血海,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我吓得踉跄着往后猛退了几步,我想要叫,却叫不出来。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我猛的回头,身后的一幕惊得我浑身上下毛骨悚然,无数的小鸡排着整整齐齐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向裂缝中跑去,我能看到它们眼里的恐惧和身不由己,我努力地想逃,可是腿却抖得厉害,裂缝的扩散速度越来越快,峡谷都已经快变成湖泊了,就在我快被吸进去了时候,我双腿一抖,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也看不见,天还没亮,黑暗中传来父亲微微的鼾声,滴答,滴答,座钟的声音传入了耳朵,它好像控制了我的心跳,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我真想砸掉它,因为它让这原本安静得可怕的夜,显得更加的令人紧张。我紧紧的审视着黑暗,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某一个角落窥视着我,又有什么东西张牙舞爪的向我靠近。这时候,母亲迷迷糊糊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庆,怎么啦?又做噩梦了”?
啪嗒一声,灯被拉开,昏暗的灯光下,我向四周仔细的搜寻着:床头旁边是灰褐色的藤椅,上面堆满了父亲母亲的衣服,还有我的尿片,藤椅旁边放着一张小桌子,它以前应该是黄色的吧,桌子上是水壶,装水的碗,还有母亲没有织完的毛衣,紧挨着桌子,靠着床对面的墙放着大概一米五长,一米二高的不知道怎么形容颜色的柜子,柜子靠墙的两边,摆了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小瓶子,小罐子,靠墙的正中间,老旧的黄色座钟还在滴答滴答的叫着,对面的角落里,灰红色的柜子上,放着家里最有意思的东西,黑白小电视机,旁边黑色的衣柜一半露在外面,一半被挡在了蚊帐后面,在灰色的半透明蚊帐上,能隐隐看到门和门后面的杂物,却也显得格外的神秘诡谲。透过屋顶的亮瓦,外面好像有一点亮光,黑乎乎的瓦上,长短不一的蜘蛛丝,粘满了灰,或是缠在一起,或是垂下来,或是勾在了墙上,让这个杂乱,拥挤,昏暗的房间更添了几分古旧,而灰黑凹凸的地面,在昏暗发黄的灯光下勾勒出一张张怪异扭曲的脸,它们无声的挣扎着,咆哮着,撕咬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地面的束缚,向我扑过来。我揉了揉眼睛,视线却定格在了柜子下面的黑暗的地方,白天的时候,那下面我仔细翻过,除了有几圈铁丝,还有一个装了许多钉子,螺丝的木头盒子,别无他物,可是这时候我敢肯定,那下面一定有什么在盯着我,是的,一定有,它让我不敢松懈,我感觉有些冷,但是我不得不和它对持着,我浑身紧绷,一动不动,这时,一双大手把我抱了起来,母亲紧张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小庆,怎么了?”
我这才回过神,愣愣的回答:“妈妈,我怕。”
母亲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拍着我的背,轻轻的说:“不怕不怕,小庆是男子汉,不要怕”。
我死死的抓住母亲的衣领,埋着头,紧张的情绪才慢慢的缓和下来。
这是我在两岁时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一,这段记忆已经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因为在那之后的许多年,许多的夜晚,我都是在这个噩梦中惊醒,然后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时至今日,我依然———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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