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昨日)离开小学,沿着当年是灌溉渠如今是水泥路的乡间小道奔跑,路旁的小水沟曾经上演过我同小伙伴打耍的剧情。不远处的村庄就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不多的几栋楼房,大部分已经拆迁完。村西北角一块庄稼地里有座坟茔是我爷爷奶奶在那里安息,叩首祭奠后,我们沿着南北方向的水泥路向南跑去。
傍晚,奔跑在乡村的小路上(三)天色渐渐地黯淡下来,落霞把西方的天空粉饰的别有风情。
这是一次回望乡愁的奔跑。不远处的河坝上,有劳作的人收工回家的身影,只是没有了老牛和那“叮当”的铃声。跑到一块低洼的长条型草地,想起了这个地方叫“怀草洼”,是两个村的界地。
小时候,村里的小孩子问大人们他从哪里来的,大人们会告诉孩子们是从“怀草洼”捡来的,曾经和小伙伴们怀着恐惧的心理到那个地方探寻过疑问,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大人们有时也用“怀草洼”来吓唬孩子的哭闹,如果哪个孩子老哭闹,家长哄不好,就会说把他(她)扔到那里去,据说,那里是日本鬼子留下的万人坑,常有白磷自燃的“鬼火”。
大坝旁边的小水沟旁长着一些树木,有一年的春天,邻居家的亲戚从城市里来到这里打鸟,至今还记得,他们几个人轮番上阵,打死了不少鸟,吓得鸟儿到处飞,他们一路追着打。有几年春天,经常能够看到勘探工人在这里打井找矿。
跑过一个村庄,来到另外一个村庄。这个村附近的小河沟里长满了菱角,我们曾经结对来这里打捞,受到这个村的人的阻挠。这个村有我小学的一位同学,模样很俊,受人喜爱,他帮了我们不少忙,后来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居住何处,日子过得怎么样。泉河南岸也有一位同学叫刘克亚,初中时常常和我分享他带来的白馒头和咸菜,从无怨言,慷慨大方。
傍晚,奔跑在乡村的小路上(三)跑到泉河大坝上,我又想起为家里出工修筑防洪大坝的情形。不记得那是十几岁,大概是80年代初的样子,跟随着大人步行来到这里,当时真是人山人海,肩挑、板车拉土,热火朝天,有装土、有卸车的,记得有电视台2个记者来采访,一个扛着摄像机,一个女记者拿着话筒,有好热闹者,活也不干了把记者围得水泄不通,被采访的人据说很兴奋,也有身边人说,被采访的人是他亲戚,一脸自豪的样子。那时候,人穷见识少。
河坝的底部栽有整片的芦苇,冬天一片枯黄,成为小鸟的栖息地。见到芦苇的那一刻,我想起小时候的冬天,在村东头的芦苇塘里敲开冰块,捉鱼的情景。
傍晚,奔跑在乡村的小路上(三) 傍晚,奔跑在乡村的小路上(三)天色越来越暗,经过一个村中,出于安全的考虑,因为有狗追赶,我们步行了一段,这个时候有的人家在做饭,柴禾燃火炙烤油锅的声音熟悉又亲切,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唤起了沉睡多年的记忆,不由慷慨:“真香”。
有位大爷,摸黑制作红薯粉,新压制的红薯浆,几个沉淀红薯粉的大缸,和我小时候的记忆一模一样,只不过这种工艺渐渐被机器所替代。
侄子问我可否注意到一个现象。他说,你看村里盖的一栋栋楼房,很多没有灯火,门口的大门要么铁将军把门,要么堆满着杂物。很多人外出打工挣点钱回来修栋房子,只有春节住几天,然后像候鸟一样继续外出打工,一个人生命价值就体现在这栋房子上,然后被拆迁,人也行将谢幕,一生的意义又在哪里。
历时一个多小时,我们跑完十公里的路程。这不是一般意义的十公里,它贯穿了我不少对过往岁月的回忆,既有乡愁的回望,又有对未来的向往;既有生命意义的思考,又有太多的感物伤怀。人生,何尝不是一场马拉松,辛苦冷暖自知。
(全文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