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如果留在上海工作,他只能在上海买个厕所,可在老家他能买个100平米的房子。
半年后,阿欣嫁给了当地一个富二代。阿欣还是没有抵住世俗的压力,提前结束了生活,剩下的只有生存。她住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浪费着自己的流金岁月。空虚、寂寞没日没夜地占据着她的心房。至此,她才明白,其实人需要的东西很少,精神与灵魂荒芜才是灾难性的,如活着的死人般无处安顿灵魂。
黄土地。
张平走在村路上,儿时的玩伴们纷纷开车到他身边,喇叭乱按,神气得不得了……张平特别怀念儿时有自行车的日子,到处安安静静,到处不会交通堵塞,到处是眼神笃定、不会焦虑的骑自行车上班的人群。
第二天,张平拎着江南带回来的龙井茶、定胜糕、女儿红酒看望他二叔去。二叔在方圆是有名的有钱有势的人。张平不忘自己上学时二叔经常在经济上帮助他,每次回家都会探望。
“平,你回来了?在外面弄咋样?”二叔手夹雪茄,下巴高高抬起,眼神轻漂着张平。
“叔,我不再去南方了。么挣哈多少钱。”张平假装说自己一无所有。
二叔紧闭住双眼躺在太师椅上,手往嘴里送了一口熟普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张平走出二叔家门,看着青瓦白墙的高深宅院,绝尘而去……
田地里割麦机割完麦子留下的半腿高的麦茬被村里人点着了,滚滚浓烟罩住了远处的贾村塬。老张立在地口,裤管卷到了腿膝盖上,脚上的布鞋口露出了他腊黄皮厚的脚后跟,穿了几十年的中山装胸口的兜已经由原来的军绿磨成了浅灰。他蹲下卷起了旱烟,一张糊墙的白纸,倒上搓碎的烟丝,把唾沫吐到手尖上,再粘住卷起来的筒纸边。洋火一擦点着,老张猛吸了一口,烟头火冒了起来。
“你小子回来种田货来呀吗?”老张眯着一只眼坏笑地问。
“爷,我回来接你班来了。”张平戏弄道。随手掏出了金卡猴王,老张眼都么瞅一下,摆手:“抽不惯,你小子也学会抽烟了?”
张平难为情地说:“爷,么办法,人大了心思多了,抽抽解闷。”
“你该碎怂!回来准备弄啥呀?”
“么想好。”
“你爸这年头,勾子撅起多搂钱,有钱了啥都有了。”
“爷,你说人活一辈子为了啥来?”
“啥都不为……”老张呆望着西山头挂着的半个太阳,轻声缓笑地抽着旱烟。
第二天,张平给老张说他这辈子不谈对象不结婚了。老张只摆了一把手,然后手背在勾子上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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