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声音！
阿力永远都记得这个哭声。
这不是啼哭，也不是哀嚎，而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它像魔咒一样盘旋在阿力的头顶，让他挥之不去、忘却不了。
阿力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听见这哭声的时候，只觉得像是冬日里一阵袭卷而来的冷风，刺骨的冰冷从头到脚浇灌而下。他在草地里跑了好久，却始终甩不掉这凄厉绝望的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
阿力回过头，他看着呆在一旁的女人：“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女人别过脸去，她脸上掠过一丝惊慌，但是很快她就回头：“么声音，你听错了。”
“不可能，这个声音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快走吧，你听错了。”
“到底是什么？”
“……”
“告诉我，我会陪着你。”
“……”
面对女人的沉默，阿力不再继续问下去了。他把打开的门关上，沿着哭声，往房间里面走。
“你要干嘛？”女人在后面喊他。
阿力没说话，他沿着哭声，一边往里走，一边挨个打开墙上的灯。
“你要去哪？”女人叫着。
阿力还是没说话。耳边的哭声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就在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他马上就要找到源头了。
“别再走了！”女人叫着拽住了他。
阿力回头来头，问她：“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别再走了。”女人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哀求。
“好，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姐姐。”
“那个哭声，是姐姐。”
“不是去世了吗？”阿力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的声音怎么会是从一个十年前就不在的人传来的。眼前的女人在撒谎，她在尽力遮盖着什么。
“是姐姐。”女人停了好久，像是在听着那个痛彻心扉的哭声。
半晌，她轻声说：
“姐姐，没死。”
“没死？”
“嗯。”
“新闻上都是假的么？”
“除了你，没有人觉得它是假的。”
“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呢？”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姐姐去到医院的时候，生命体征就已经渐渐变弱了，后来几乎没有了任何生命的征兆。”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带她回家之后，意外发现她又恢复了一些体征。”
“然后呢？”
“我立即对她进行急救，因为我工作的原因，家里有很多备用的药品。慢慢地，她有了意识，甚至苏醒了过来。我欣喜若狂，却发现姐姐的意识不再清晰。我以为这只是因为她刚苏醒，还没有彻底恢复，但并不是如此。她的精神不在如同从前，整个人始终是惊慌的状态，她一直处在跳楼前的极度压抑与痛苦中，甚至还经常思维错乱。”
“也就是说，姐姐恢复了过来，但是精神失常了？”
女人点点头。
“那这十年，一直都是你这样照顾着她吗？”
“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她在里面对吗？”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女人内心挣扎着，她感觉出阿力身上有常人没有的魄力，他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此罢休。事实上，她此刻想拦也拦不住了。因为姐姐距离他们只有一墙之隔，他随时都能见到她。
她点了点头。
看着阿力走进房间的背影，女人竟觉得长长地吐了口气，压抑了许久的事，终于不再是秘密。
十年了，她终于不用再瞒着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