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一个普通的词汇,却涵盖了人生的全部意义。人类的所有行为,最终都不得不归结为两个后果,舍与得。
舍得,从词性上讲,有两种形式。其一,也即上述两种后果的结合。“舍”与“得”分别作为动词存在,读起来也是平起平坐。正像读音时的同样理直气壮,人们也会感觉,舍与得,同样底气十足。另一种情形是,“舍”为动词,而“得”为副词。这个时候,“舍”,依然重读;而“得”,却被轻度得似有若无,即使是依稀可见,也已经面目全非。这个时候的“舍得”,就变化成为豪气冲天,变化成为飘逸潇洒,变化成为大义凛然。
显而易见,我比较喜欢“舍得”的第二种形式。第一种形式,让人依稀感受到斤斤计较,讨价还价。当“舍得”中的“得”被别有用心地重读的时候,你会感受到心机的存在。当你感受到“有舍才有得”,你会警觉;当你感受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敬而远之,乃至于如临强盗登门入室。第二种形式,读起来就悠扬顿挫,底气十足。所体现的是一种境界,是一种品质。这个时候的“舍得”,让人听到豪迈,让人感受品德,让人领受君子的气场。
人生在世,本来所需就很少。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我们凡夫俗子,不一定完全清心寡欲,但我们可以主动地,有意识地制约我们的欲望。身外之物,能带给我们的,历来就是祸多福少。一切物质所带来的刺激享乐,都远不如精神愉悦赏心持久。
舍与得,前者需要品行,后者仅需欲望。前者是大智,后者是大愚。天天把“得”重读的人,让人看着就累,忙忙碌碌煞费心机,最终落得机关算尽,迂腐不堪,哭向金陵有谁怜?把“得”读没了的人,懂得知足,懂得感受幸福,脱俗飘逸,梅妻鹤子,云卷云舒,方是悟了人生真谛。
该舍的,潇洒一些;不该得的,明智一些。舍去贪婪,得到清心,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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