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同兰从S城返回P镇。
天空阴沉沉的，地面上甚至有些潦水，大约昨夜里下过雨；风也有些大。早春的天气，几乎还在深冬。
我将兰送至门店；表妹梅也在。我在店里坐了一会。但等我出门，我停在店门前的车子，被街衢上随便乱停的其它车子堵住，我只得开了兰的车子回乡。
我到乡，已是中午时分。父亲也已经从鱼塘上回来。母亲炊好了饭菜。于是，我同他们一起吃饭。
母亲本是知道我下午要带她去镇上测量血压。在这时，我便说：
“我们吃过饭就去，我并且要给兰带饭。”
但母亲却颇有些犹豫，她说：
“最近几天去村里测量又都不高。或者不用去医院了吧！”母亲所谓的村里，是指村里的医疗站。
“总要去的！测个准确，吃不吃药也拿捏得准。”我坚决说。
母亲愿意了。但我们权衡后，决定不去医院，而去木推那。木推是镇上的一名医生。我在以前，听过包括父母在内的村里人说过他几回，但我从未见过。我想木推也许是开私家门诊的。但母亲告诉我，木推在医管会，且木推本人已不做了。
我们在出门前，母亲用一个圆形的盒子装了一些饭菜。
我们到P镇，经过兰所在的门店，我先下车，将饭菜送给了兰。随后，我同母亲开车一径去了不远的医管会。
我们到时，正好一点钟。
医管会很有些规模——有门卫、广阔的院子和很多处房子。我们走去门卫，门卫上空无一人。我们又走去院子后面的几幢楼，门也竟全关着。
“大约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我对母亲说。
“这里好像一点半才上班。”母亲貌似有些了解地说。
我们便走回门卫处。母亲拣了一张塑料的方凳坐下来。我只站着，虽然旁边另有凳子。
母亲随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她的二姊——即我的二姨母。二姨母在医管会当差，她媳妇的姊姊在里边做会计。我想母亲打电话问询也有功效。但二姨母始终没有接电话——今天元宵，又是周末，她休息在家，也许她串门去了，忘了带手机。
我只得和母亲在门卫处等。
医管会的大院里，寒风刮得半空里几大排连缀着的小红旗飒飒作响；院子的里面——或者竟是外面——不住地同时传来斑鸠低沉的叫声。我感到气温更加寒了。而母亲裏着羽绒服，只依旧端坐在那张塑料方凳上。她戴着羽绒服帽子，额角仍不免露出几绺头发，头发很是花白；她的两颊添了很多深的印痕。
我们终于等到一点半。门卫其时已来，他并且提醒我们去前面的楼里就诊，他说医生已经上班。于是，我同母亲走去院里的大楼。然而，我们叩开一间间标有科名的房间，却都没有医生在。我有些疑惑。
其时又过了大约五分钟，我决定走回门卫室询问。但我才走到一半，从旁边低的一排房子里却走出两位年轻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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