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The last straw breaks a camel's back.
这是一个西方的谚语,来自一个故事。
一个主人有一匹老骆驼,它一天到晚任劳任怨地干活,有一次主人想看看这个老骆驼到底还能装多少货物,于是不断地加,不断地加,但是老骆驼还是没有垮,最后主人想是不是已经到了极限呢,于是轻轻地投了一根稻草在它背上,没想到就是这一根稻草使老骆驼轰然倒下。
这意味着:事情已经达到极限的门槛,任何增加的因素将导致它崩溃。一根稻草,几乎没有重量。没有人把稻草放在眼睛里。但是如果你把一道根一根的稻草堆放在骆驼的背上,总会有一根稻草把骆驼碾死。
我最近和之前在上海出差工作的时候认识的病友联系了,了解了她的近况,她在学习心理学。偶尔她会分享一些哲学美文音频给我,我会很认真的听然后回复她挺好的。
我还跟着她做副业,开始卖香港保税区的产品。我和病友也是机缘巧合在展会上认识,那时候我第一次出院,吃了一段时间的药然后停了药,过了很长时间我才觉悟自己要好好工作忘记伤病。
我开始找了一份干细胞健康推广的工作,经常出差,要去上海参加展会。那时候我以为我已经克服了疾病,不料没过多久我又因为休息不够,疾病有发作了。
我第三次住院还是比较清醒的,那时候很想去看童先生,不知道童先生是否还活着。
我想让童先生来海南,来到我身边,我要去找他。
我忘记了自己生病是事情,没有照顾好自己的情绪,经常睡不好。
有一天我回家背上行囊,然后带了很多东西,然后出发去找童先生。但是我感觉有人在追着我,我又陷入了北京昏迷的困惑中,我开始可以和手机对话,我走在街上觉得那些人都是要找我要抓我的,我开始害怕,我一直到处跑,去了机场,火车站,还去了警局。
一天之内我从海口去了琼海博鳌,还去博鳌警局,最后我还回了海口,去了海口的警局,我总觉得我在警局经历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我开始想要逃出海南岛,我坐上汽车,我开始歇斯底里,我换了衣服,一件我从来没有穿过的篮球服,我开始不能控制自己,我觉得车上的人都要害我,我开始害怕。我看着太阳渐渐落下,夜幕笼罩。
我们到了港口,可是我却走不了,我不肯给别人看身份证,我被赶下了车。
我一个人在路边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累,我还是想要逃走,我又怕被抓走,我又换了一套衣服。我太累了,我躺在马路上。
最后我想打车走,我叫了车,可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我把司机的电话挂了,我怕他也是要抓我的人。
最后我被警察带回了警局,她们让我打电话给我朋友,我不愿意,她们问我父母是谁,我也不告诉她们,我和他们说话,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后来警察拿走了我的手机,然后找到了我的紧急联系人,我的爸妈深夜从老家赶了上来,把我接走了。
我坐上舅舅开的车,从海口回到了老家,我洗了澡,躺在床上,我还是听到很多声音。我以为我在一所监狱里,我见到了很多人,她们都是囚徒,我们被关在了这个世界。
可是我明明在我爸的学校,第二天早上我狂躁不安,我把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推翻了,我又开始慢慢的东西整理好。
我把东西丢出窗外,我把花盆里的绿萝拔了,我把房间里的铁丝拆了。
我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被恐惧支配,无法自拔。
早上我爸妈让我吃了一个包子,然后舅舅过来了,她们一起把我送去安宁医院。我坐在车上,看着车子路过一个个集市,然后进入高速公路,然后到了海口,我们到了医院,那天天气很好,有阳光从窗户照进来。
我又被送到了医院,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和情绪,我很抗拒安宁医院,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在安宁医院吵闹的样子,不愿意配合医生治疗,被绑在床上,无法动弹,无法大小便,无法自己进食。
可是我必须被绑着,她们不知道我会发生什么,我已经意识不清楚了,她们害怕我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别人。
我被绑着,我失去了自我,我被一直用针水控制,无法清醒。我不知道那些药物控制了我多久,我清醒了一些,我被解绑了。
我可以自己去洗手间,我可以在房间里活动,我在变化。慢慢的我的精神恢复了,我开始自己去食堂吃饭,自己洗澡,看电视,看书,帮助别人。后来我可以去娱乐室唱歌,运动,看书,我还在阅览室的本子上写了几篇文章。
我经常去阅览室,那里的医生看我勤快,有时候会选择让我读我自己写的文章,有时候会选一篇文章让我读,或者让那些自愿者来读。
我精神状态比较好的时候来了一个类似自闭症的姑娘,比我小一点,心智发育不成熟,无法自理的孩子。
她不太懂讲话,她被关在隔离室好几天的时候,我经常过去帮护士照顾她,有时候帮护士用约束带绑她,解开约束带她去上厕所,等她状况好点,她经常一个人躺在地板上,我每次都会过去和她问好。
有时候她蹲在那里好像要尿尿了,我就带她去洗手间,我还帮她洗澡换衣服,给她带饭。后来她妈妈来了,对我很好,那时候刚好端午节,她妈妈还把她自己包的粽子给我吃。
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粽子,因为医院的伙食太难吃了,我虽然每天都按时吃饭,但是真的很难吃。
她妈妈过来的时候会非常感谢我们这些照顾小女孩的人,她很怕妹妹(她妈妈这么称呼小姑娘)会被人欺负,因为护士们也没有照顾妹妹。有些护士真的很凶,精神科的护士又是24小时倒班制,她们很累,有时候不免有情绪。
精神科的病人有很多很奇怪的人,有一些经常会偷拿别人的东西,有一次护士检查床被,发现枕头下有很多内衣,书,还有毛巾等,都是别人弄丢的东西。
有些人会收集自己吃东西留下的垃圾,有一个姑娘收集了9个八宝粥的罐子。每天这些精神病人都上演自己的精彩故事。
有一个阿姨,按摩技术很好,在我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她帮我按摩了三次,我就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她还让我搬到她旁边睡觉,她在医院的时候经常照顾我。
因为她儿子和老公经常带吃的来看她,她经常分给我,就是不太愿意分给别人,有时候她会卖给别人,但是她愿意免费给我吃。
我也会把我的水果分给她吃,我们经常在一起,一起去娱乐室,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
我很幸运,在医院也有人对我很好。
后来我和阿姨同一天出院了,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如今已经过了一年了,希望她也能过得好。
我还认识了一个和我年龄相近的姑娘,欣宜,出院后我们还有联系。因为年龄相近,我们成为了朋友,她的朋友来看她,给她带水果,她也邀请我过去吃了。她朋友给她带了书《薛兆丰经济学讲义》,她还把书借给我看了。
我经常晚上半夜惊醒的时候,坐在走廊里面看书。然后从一个初中生妹妹那里借来一支笔,写下自己的体会。
食堂的早餐经常就是白粥,有时候好一点还有榨菜,有时候就是放几块好像过了夜的肉在里,很多人都不愿意吃早餐,而是订外面人送到病房的早餐。
我父母来的时候,因为我想自己买早餐而不是吃食堂的早餐,所以跟父母要了几十块钱,在我快要离开之前,我把二十块钱留给欣宜,欣宜为了还钱,我给她留了我的手机号码。
最后欣宜在出院之后给我打了电话,加了我的微信,然后我们有时候会互相关心现状。她后来回了老家,我们始终没有见到,不过我知道她已经找到工作,重新开始生活了。
有些精神病人看着很正常,但是她们精神受了很多精神折磨,很多人生病都是看着很突然,但是其实不然,我们很多人生病时已经在内心积压了很久了。
我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不开心的事情,把那些不好的回忆积压在自己的心里,无法排解。
在遇到大的伤害的时候就一下子爆发出来了,压死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很关键,很轻微,但是却是致命的。
我和病友讨论我们为什么会生病我们发现我们都经历过一些难以承受的伤害,但是疾病也让我们成熟了。
我们都希望以后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去帮助和自己一样经历过痛苦,经历过疾病的人,所以病友在学心理学,想以后可以去义诊一些病人。
而我想通过写作,把自己的经历,自己的心得,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改变,写出来,希望可以让更多人可以看到,希望可以激励她们,让他们看到我的痛苦、煎熬,和努力。
我们很多人都不太愿意承认压力有时候会压得自己喘不过气,觉得自己很坚强,可以熬过去的,但是如果真的很累的时候就停下来休息,如果真的觉得自己生病了就去看医生,认真治疗,相信科学,相信自己。
千万不要一直积压太多负面的情绪,不要过高的看待自己的能力,要学会倾诉,学会解压,学会让自己简单快乐的活着。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千万不要让它放下去,要把之前压着骆驼的东西慢慢拿下来,让她做一直轻松的骆驼,可以活得久一些。
无论对待他人还是对待自己,要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不要去不断的突破底线,成为一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人,压死骆驼的的底线是不会被刷新,它一直都在那里。
PS:这是消逝时光的第九章,陆陆续续我会在今年之内给大家更新这三年我在治愈精分的路上我的经历、思考和努力,让读到这些文章的人了解精分,接纳精分。希望我可以让生活在阴影里的人也可以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下,更加积极向上的面对疾病,克服疾病,融入社会生活。这属于原创请不要私自用于商业用途,可以转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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