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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议论文的发展,记事文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春秋左氏传》(即《左传》)就是记事文发展的里程碑。
在《左传》产生之前,就已经有了分国记言的《国语》。这部书一面以《尚书》为范本,一面又初步体现出了记言时铺排恢张的趋势。《左传》不仅从《国语》里取用了一些素材,而且还进一步发展了它铺排恢张的特点。它长于战争的记载,能够将千头万绪的战事叙述得层次分明,描写更是栩栩如生。不过,它不能算是一部有自己的系统的书,因为它是对《春秋》进行说明的,它的顺序也是依着《春秋》的,而《春秋》的编年并不是自觉的系统,还有很多中断的地方,并不能称作一部“书”。
到了汉代,司马迁创作的《史记》才是第一部有自己的系统的史书。司马迁创造了“纪传”体制,他的书包括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共五十多万字。十二是十二个月,是地支;十是天干,八是卦数,三十取自《老子》中“三十辐共一毂”的意思,表示那些“辅弼股肱之臣”“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七十表示人寿之大齐,因为列传是记载人物的。不过,这也只是用数字的哲学作为系统,并不是逻辑的顺序。《史记》“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以剪裁与组织见长。不过它最大的贡献,是对人物的描写极为传神,这是相比于《左传》的一个巨大进步,因为《左传》只是以记事为主。
汉武帝时期,盛行辞赋,整个汉代可以说是赋的时代,赋的特点是铺张、排偶、用典故。西汉时期记言、记事的文字,都还是散行的,语意简明;但是到了东汉,人们就开始在散行里夹杂了排偶,到了汉魏时期,排偶更是盛行。西汉时期的赋,虽然也用排偶,但是还比较自然;到了东汉和魏晋时期,句式越来越工整,典故也越用越多了。西汉的普通文字,句子很短,最短还有两个字的,东汉的句子就长起来了,最短四个字,到了魏时期就更长了,往往要上四下六或者上六下四的两句才能表达清楚一个意思。于是“骈文”(又叫“骈体文”)就出现了。骈文带有抒情性,而且句式整齐,对偶工丽,声调和谐悦耳,很是为人所喜爱,成了一种不废的体制。
南朝梁的昭明太子在他的《文选》里第一次提出了“文”的标准,可以说是骈文发展的指路牌。这部书里没有选经书,因为经书过尊;也没有选史书,因为史书“褒贬是非,纪别异同”,不能算文;也没有选诸子的文章,因为它们“以立意为宗,不能以文为本”;当然也没有选“辞”,因为它是子和史的支流,算不上“文”。那他选的是什么呢?
他所选的只是“事出于沈思,义归于翰藻”之作。“事”是“事类”,就是典故;“翰藻”兼指典故和譬喻。典故用得好的,譬喻用得好的,他才肯选在自己的书里。这种作品好像各种乐器,可以让耳朵愉悦;又好像各种绣衣,可以让眼睛愉悦,这才是他所认为的“文”,和经、史、子、辞的作用不同,性质也不同。后来,梁元帝又提出,用典故、有对偶、谐声调的抒情作品才能称作“文”。这种“文”大体上专指诗赋和骈体而言,但相当于应用文体的奏章等,并不包括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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