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在一切之前

说起写文字，从大拇指掐到小指头算下来，我竟有断断续续近二十年了。好像是有了命运的安排，无论怎么漂流辗转，它再也走不出我的眉眼。

有的年头，也许整日整日写些三两百字的日记，像流水一般滑翔。有的年头，也许三两个月偶尔碰出一篇文字，似拉大锯歇歇停停。而有的年头，就那样天亮睁眼天黑闭眼，将撕日历当作游戏，虽然一个字也不曾留下，但它依旧蜷在心里。

由于氛围，由于生计，由于见识，文字跟我时好时坏，我与文字若即若离。但不管怎样，它就是走得再远，也会给我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有时还会惊鸿一瞥。我就是玩得再疯，也会时不时给它一份亲密，有时还会一眼万年。

冥冥之中，似乎与它有个约定，即使青丝不长伴，白发总相缠。无论疾病，贫穷，衰老，无论苍白，单调，无趣，我当捉住它的手，它当环住我的腰，即使跌跌撞撞，也会相扶相携一路走下去。绝不将偶尔耍的小脾气，当作彼此分手的缘由，绝不允许任何缘由，当作彼此翻脸的借口。

所幸，这一路走来，我见着它的秀气，灵动，包容，它熟悉我的秉性，姿势，态度。痴汉有时等丫头，丫头有时候痴汉。磕磕碰碰，抱抱搂搂，柴米油盐，风花雪月，作怪扮丑，撒娇放肆，无论杨柳岸，无论荒山丘，彼此依旧惦记，白天调调情，夜晚又滚进梦里。

它并不美丽，但它可爱至极，合了我的脾气。我并不潇洒，但我无限温存，趁了它的气质。在缘分的天空，我俩醉着笑，醒着哭，疯疯颠颠，傻傻痴痴。

但不管如何热闹，如何安静，在心底总有个声音压不住，旷远幽长，炽烈深情，那就是“我爱你”。那就是“我爱你”，碰撞着，纠缠着，执拗着，不肯歇息。

它不会辜负我的真挚，不会在意一朝一夕的惊喜。我不会辜负它的纯粹，不会在意一时一刻的疏离。

我和它知道，那是一生一世，或者五百年，或者一千年，或者无穷无尽的涯际，彼此没有承诺的坚守。无所谓年轻，无所谓苍老。无所谓耳聪，无所谓目昏。无所谓存在，无所谓消逝。

那份爱恋，如一道闪电，照耀在彼此的天上，地下，行走的人间，皮肉，骨骼，漂游的灵魂。

匆匆地，来不及熄灭。

我爱你，无论何种氛围，无论何种际遇，无论何种身份，无论何种形态。

爱你，在一切之前，没有界限。

不朽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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