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整天都能听到断续的鞭炮声。年后就三十四岁了,三十那年,很是受刺激,似乎花样年华一去不复还,生出许多感慨,也生出许多皱纹。之后又麻木着过了几年,偶尔上医院,人问我年龄,还得问身边人:偶几岁?突然就到了这把年纪,奔四了,基本豆腐渣了,又生出许多怨妇情结。女人一辈子为腰部曲线而斗争,也就一辈子为年龄耿耿于怀,除非曾经沧海,实没几人能海阔天空。
刚敲完这几个没头没脑的文字,儿子来叫我吃饭。今天是廿三夜,晚上一家人就吃汤圆。儿子一向不爱吃糯米类的食物,我却喜欢那又甜又软,把整个人都吃懒散了的东西。汤圆是我和婆婆一起搓的,搓的手势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是反着方向往里搓的,搓出来的汤圆两头尖尖。小时候就有邻居逗笑说这孩子不同别人,长大了好似还真有些不正常。今天搓时反着搓几下,突然醒悟,又正着搓几下,居然把汤圆搓圆了。难道走了一段,倒着回来,却能走得更好?
傍晚去超市转了一圈,买了一堆食品,虽然一直比较不像主妇,买些年货总是需要的。老公取笑说,估计没到过年就吃光光了。自从农奴解放后,冬眠在家,坐吃山空,看着日渐突起的小肚腩,一边念叨着要排油,一边又拿出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来。以前吃零食是属于鼠类的,所以只要一拆包装,吃到后来就胡乱吃些扔了,因为这,儿子和老公都管我叫“小老鼠”。现在成了蚕宝宝,喜欢将各种零食分装到大大小小的罐子里,成天对着电脑不停嚼着。门口的垃圾桶不断涨高,就像片子中剪切过的画面一样,有一种令人激动的喜悦。
趁过年前,吃着还有味就多吃些。昨天一家人去“海皇世家”吃火锅,清汤一直不开,一桌人在等待中吃光了油条,终于等到开了,煮着不够吃,还抢着吃,却觉得特别好吃。我和儿子一样,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倒是老公还能把煮熟的分给我俩吃。喜欢餐桌上的自己,特简单也特年轻。
前天跟着一帮老同事去“澳门豆捞”,因为新换了办公室,新同事喜欢就近解决,我喜欢到处流窜。新同事是老一辈无产阶级,老同事也是无产阶级,但是年轻,无产得更彻底,所以反而流窜起来很有底气。那天在“澳门豆捞”坐定,一致让我这所谓的“老板他娘”点菜。我一再推辞,因为有过若干次败家的经历,所以谨慎又谨慎,特意挑了打折的珍宝蟹。结帐时,一千四百七,一群人沉默地拿眼瞪我,哎,人哪,还是不能清醒地认识自己。
饭后去K歌,老去“雅乐迪”,因为便宜,我还老记得是“麦乐迪”,大约是付票子如同付麦子吧。进了大间,屏幕超黑,服务生还说本就这样,乡下人进城就是让人唬弄的。换了中号的,也值,我在大间用了洗手间呵呵。进歌厅基本是这个状态,一开始酝酿,如果不趁机吼了,之后每个人都来个成名曲,那就连感谢CCTV、MTV都没机会了。照例咿咿哑哑的慢歌作序,越来越亢奋,桃花朵朵开,一群人自由飞翔。郭叔叔是公认的歌霸,我对他的评价语是:“一首能唱,一句不准,一错再错,错得义无返顾,错得理直气壮。”郭叔叔老不合拍,他老婆教育他:“你呀,字红了再唱,行不?”可怜咱郭叔叔,刚看懂了红色儿的,换个对唱,来个绿色儿蓝色儿的,又找不着了。他老婆老拿眼瞪他,他却兀自又唱又跳,众人狂喝彩。最后,集体一曲《难忘今宵》,难忘今宵啊!
车子只有一辆,大伙儿舍不得我打的,人上叠人,终于塞进,幸亏大过年的,也没逮超载的。我家最远,大伙儿先把我送到,再绕回去,真够姐们的,真想挨个儿亲一下,考虑到有海鲜的气味,作罢。一路说的都是周围的奇闻逸事,小老百姓嘛,遇到合适的人,合适的时间,就得狠狠地八卦下!
难忘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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