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的笑脸

去年冬天的一个早晨，我去超市买菜回家的路上，见到一个推着三轮车卖菜的、瘦小的农村大妈，微笑着对每一个路过的人询问道：“新鲜蔬菜，买吗？”，有的人摇摇头或摆摆手，有的人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无视大妈的询问。不管有没有人买，大妈依旧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微笑着叫卖。虽然我在超市买好了菜，但我还是被大妈那温暖的微笑和朴实的叫卖声吸引住了。我来到大妈身边，对大妈说，“我买两斤吧！”“好嘞！这是我自己种的菜，我天天来卖，可明天我就不来了，我外孙要来了”大妈笑呵呵地对我说。“难怪大妈您那么开心，还是姥姥亲呀！”我笑着对大妈

说。“隔辈亲，外孙说想我了，非要来找我呢！”大妈继续笑着说道。付完钱，大妈又叫住我，“我再给你一些吧！”，说完抓起一大把菜要给我。“谢谢大妈，不用了，太多了！”我婉拒了。这时，我脑海中出现了妈妈卖早点的身影。

我是靠妈妈卖早点和自己寒窗苦读出来的农村孩子。那时为了我和弟弟上学，妈妈每天早晨4点钟起床准备，天一亮，妈妈就挑着炭炉子、桌子和凳子去集市卖早点。妈妈本来就身材矮小，肩上挑着的数十斤重物把妈妈压得更小。记得有一次，我实在不忍心让妈妈挑，我抢过妈妈手中的担子，可我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就被妈妈拦住了，我含着眼泪看着妈妈挑走了。那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妈妈也是笑笑呵呵地给每个过往的人打招呼，农村集市散得早，八点多就没人了，这时我去帮妈妈收摊，我问妈妈今天卖了多少钱，妈妈说：“今天吃的人少，只卖了两块钱”。我妈卖的是豆皮，记得那时素馅的3毛钱一个，肉馅的5毛一个。两块钱，我可怜的妈妈从天不亮到现在，又是炉火熏，又是寒风吹，只卖了两块钱，听了妈妈的回答，我强忍着泪水，心里在滴血，心里发誓，大学一毕业，绝不让妈妈再受这种罪了。后来我和弟弟相继大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妈妈也幸福地过了几年晚年生活。可事事无常，由于妈妈多年劳累过度，前年查出了癌症，于去年离我们而去了。所以每当看到和妈妈一样瘦小、朴实、慈祥的农村大妈，总想多看几眼，总会想起妈妈，想起妈妈那张温脸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