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姑娘,与叔伯妹妹一起南下,在一家百余人的手袋厂打工。
妹妹的手儿真巧,我俩同时学车位工,三天后,她是大家学习的榜样,车出来的货物成了免检品。我则呆头呆脑,车货恰似宰牛,经过万分努力之后,得来的结果还是返工。
两周过去,我仍无一件合格品。
这意味着,我将养不活自己,因为我们全是计件才有薪水的。
“你请求换工种吧?”妹妹说。
于是,我们来到厂长办公室。
厂长是位又高又瘦的中年妇女,正拿着一张纸细眯着眼费力地看,应该是个高度近视眼。
我们说明来意。
“好吧。”厂长很仁慈,她边给我介绍我的新岗位边亲自带我来到包装部。
我生性愚钝,动作缓慢,在家时,老爸总说我转个弯都要五分钟,在这里得到了证实:包装一个袋子,如果人家只用两分钟,我则要,则要十分钟……
虽然慢得出奇,产品总算是合格的。
由于我生性木讷,不善言语,幸得妹妹好人缘,结交了另外五位好姐妹。
我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一群人!
那是一个下午,一批袋子急于出口,但都还没包装,为完成任务,厂部决定,包装满200个袋子后,超过部分,每多100个袋子,除计件工资外,再奖现金15元。
夜晚,车缝部已下班,包装部灯火辉煌,我那五姐妹,在妹妹的安排下,妹妹与香儿专门剪线,云儿与花儿把袋子叠好,平儿把叠好的袋子放进包装袋里,伟伟将袋口封好,我专门将成品码好和计数。
转钟两点后,车间里只剩下我们七个了,我们依然干得热火朝天……
在我们不知疲倦地工作中,天亮了。
我报告战果,整整1000个!
我们欢快地唱着,蹦着,愉快地吃完早餐,然后精神抖擞地各就各位,开始一天的工作。
“你那个只能计200个!”统计员绷着脸对我说。
“为什么?”我气得嘴唇发抖,愤愤地问。
“你不可能做得了1000个!”她扬长而去。
我只觉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我冲出车间,来到宿舍,倒床就睡。
消息不胫而走,据说那时整个车间闹得沸沸扬扬。
下午,同乡50多人同时没去上班,大家都呆在寝室里。
车间无法正常工作,大家吵着嚷着要见厂长!
厂长出差在外,赶回来时也是晚上九点,这已严重影响了货物的正常出口。
厂长来到了宿舍,先是给大家赔礼道歉,答应一定把我应得的给补上,然后对我说:“你怎么不给我反应?”
是的,如果我能理智一些,不那么冲动,或许情形就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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