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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小说丨《妖乱》所爱隔山

连载小说丨《妖乱》所爱隔山

作者: 针尖不大 | 来源:发表于2024-03-28 08:31 被阅读0次

我记得年轻的时候你问过我,自己是不是不够漂亮,是不是也不够温柔,其实我想告诉你曾经的自己不会表达,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你,每次都是用毫无根据的理由惹你生气,惹你哭泣。

后来自己变了,从那时候开始自己便决定不在惹你生气,不在让你哭泣,可人生哪有那么容易掌控,若人人都能心想事成,那世间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了吧。

每天都在脑海中提醒自己控制情绪,不要说伤人的话,不要说气话,更不要不说话,不知道这样的自己你喜不喜欢,不知道这样行事你能否接受。

无论怎样都希望你能过的越来越幸福,虽然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你的幸福,但我知道自己的幸福,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会很开心,因为你就是我的幸福。

爱一个人应该就是这么简单,一见你就笑,你一见就笑。

南方烽烟四起,身为登顶江湖三十年的武人我不知道该如何投桃报李这个江湖,并不是我张朝阳亏欠这座江湖什么,而是我张朝阳觉得自己总要做些什么,留给江湖些什么,也留给一凡些什么。

本来这封信想留给一凡的,可是我又担心不留给你,你会吃醋;最终决定留给你们娘俩。

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更没有距离这么远过,这一次我不打算让你陪我,此去定洲九死一生,倘若我死在南方,你们娘俩万万不要为我悲伤,倒是一凡,一定要代替我保护好你的母亲。

她年纪大了总忘记事情,人还有点懒,家务活你就一肩承担了吧,若是她高兴,你就可以理所应当的偷偷懒,千万不要惹她生气要知道她在我们家可是大王啊!

北海我妻,你很早以前就跟我说过,孩子终究会长大,长大了就不好管了,要知道孩子最终都会在自己的路上前行,做父母的就不要参与太多,与其担惊受怕千方百计的阻拦,不如放手一搏,天高海阔任其飞翔,咱们走过的坎坷路,在少年看来或许别有一番风景,或许会走出不一样的精彩不是。

银发白须老人站在云荒大陆最南端的饮马城,夜风呼啸,从南边吹来的风无论何时都夹杂着满满的青草香,或许只有在每次大战之后才会被血腥味替代,看着即将散去的黑夜,银发白须老人心思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有对妻子的思念,也有对孩子的担忧,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恐惧。

天空渐渐明亮,饮马城巡逻士卒开始轮值,老人又是一夜未眠,自从离开妻子他总是夜不能寐,并不是床榻不够舒服,亦不是不习惯,只是这么多年未曾与心爱之人分开,也未曾相距如此之远,或许思念都被这眼前的群山阻挡无法传给山那边思念的人吧。

这时候一个年纪相仿的老人一身戎装走上城头,一边扶着城墙巨石,一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老夫戎马一生,没想到会被这几步阶梯累到气喘吁吁。”一边说着一边还摇头嘲笑自己,那可不是老人口中说的几步台阶啊,千里坚城虽然并没有延绵千里,可高度绝对是云荒大陆绝无仅有的,足有十丈之多,台阶更是多达两百多阶。

就连走马道都要比中洲雄城还要宽厚,女儿墙的厚度也是中洲的三倍,堆砌城墙的砖石更是坚硬如铁,堆砌的过程十分讲究,地基深厚且宽大,砖石方整平坦,大小足有一丈长短,砖石与砖石之间用石灰黄土连接,千里坚城建成后北方百里已是一马平川,哪里还有高山?甚至连土坡都不复存在。

银发老人没有回头,望着南方,似乎思念跟随自己的目光穿过了群山越过了长河,唯一不知道的是那个老妇人有没有收到。

“这可不是几步阶梯啊!十多丈高的城防,晋王竟然还能一口气上来,老夫佩服!佩服!”银发老人终于转过身来,躬身行礼,一身戎装的老人正是年迈的晋王司马铁城,只见司马铁城枯槁干瘦,精神却是神采奕奕。

司马铁城来到银发老人身边站定,两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就这样并肩而立,一同望向南方,司马铁城毫无征兆的问了一句,语气中满是玩笑意味,“又一夜未眠?”

银发老人知道这老小子就是明知故问,便没有回答,司马铁城不依不饶的接着问:“怎么?想老嫂子了?”

银发老人竟然没预兆的红了脸颊,司马铁城虽然在嘲笑,口中却说道:“你们两个真让人羡慕啊!”

“不瞒王爷,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远过。”银发老人感慨着,司马铁城坦然说道:“不打紧,凭你的本事一来一回也不会超过三天。”话音未落司马铁城低头俯身看向银发老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银发老人的脸颊,让后者原本就红了的脸颊更加的红了起来,“你还会脸红?”

银发老人没有理睬,急忙回到正题,清了清嗓子恢复一本正经的神色,“我已经是老朽了,禁不起这么折腾啊!更不想让她担心。”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趣事,银发老人突然嘴角挂起笑意,笑的好不开心,突然神情又是一变,似乎想到了他的不讲理与蛮横,吓得浑身一机灵。

司马铁城收回身形一撇嘴眉头一皱没有好气的嘲讽道:“都多大岁数了,真是秀的我眼花缭乱,你可别还没完没了啊?”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依旧是打从心底的羡慕。

两个老人就这样并肩站着,一直站到阳光普照,只听司马铁城说道:“一凡也不小了吧?”

“是啊!快二十岁了,像他娘,学他娘的瀚海剑诀可比学我的追魂剑快多了。”银发老人有些自嘲,并不是因为自己技不如人,而是觉得孩子跟娘好,不跟他这个爹好而吃醋罢了。

司马铁城诶了一声,摆了摆手道:“你们夫妻两个都是江湖登顶的前辈,无论是瀚海剑诀,还是追魂剑不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深武学嘛,学哪个都一样,一样能成为一流高手。”

银发老人不以为然,只是默默微笑,司马铁城身为晋王却没有一丁点的王爷架子,深受定洲人爱戴,一生都在建这座延绵几百里的高耸且坚固的城防,用尽了定洲的人力财力,虽然如此他依旧让定洲人吃得饱穿的暖,有家回有人等。

  “我听说二公子也是江湖人?”张朝阳很有兴致的谈论起司马铁城的二儿子,司马铁城一脸的幽怨,那怨恨没有来由更没有道理,“他呀,什么都不管,天天想着成为云荒大泽首屈一指的剑道魁首,说是要打败什么千古一剑吕金甲,还要打败那个快剑于十七……”

  银发老人呵呵一笑,“年轻人有目标总归是好事。”

  司马铁城摇头叹息,他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司马余年兢兢业业几十年如一日的督建千里坚城,不曾离开半步,二儿子司马千回却无心政事只想着江湖,至于三儿子司马落,整天嚷嚷着不公平,这不跟着离万江造反去了嘛。

“大梦王朝已经覆灭,虽然可惜却也是必然的结局,王朝总是这样,有开始便有结束,有兴盛就有衰败……”银发老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司马铁城的感叹声打断了,说道:“就是没想到最后是他离万江老小子坐上了皇帝宝座!”

“银枪后人带着的那个小丫头……”银发老人的话点到即止,没有继续往下说,司马铁城到不避讳,直言道:“是小公主北辰林夕,如今改了名字叫辰梦,按照情报推测现在应该快到饮马城驿站了。”

“小姑娘逃离都城跋山涉水来到南部定洲,孤苦伶仃一个人,很是无辜可怜,王族给予了后代子孙所有的荣耀,可是也让子子孙孙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兴盛时享受太平盛世的硕果,衰亡时家破人亡不得好死,如果情报没有错,那北辰林夕……”话到此处司马铁城才觉得自己说错了急忙改口,“辰梦小姑娘应该是北辰王族唯一的幸存者。”

银发老人没有多说什么,那些帝王将相以及朝代的更迭自己并不关心,不过对于小姑娘的身世他很有共鸣,不过自己能做的似乎也只是摇头悲叹罢了,突然银发老人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放眼整个天下,唯独司马敢为天下先!”

司马铁城听了这话没有表示认同,更没有不认同,而是很后悔的说了一句,“如果有那个时间你以为我不想再一次马踏大殿?你觉得我不想让君上再一次为我司马家牵马?”说到这里两个老人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是时间不允许,世道不允许而已,至于那个小姑娘,君上不过是想让她活下去罢了。”司马铁城平静的解释着,银发老人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语气慈祥的说了一句,“可怜的孩子。”

司马铁城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心中感慨道:世道不一样了吗?对他而言这么多年来世道还是那个世道,始终未变啊?

那个一头银发的老头子就如同看透了自己一样,说道:“世道变了,只是你没变罢了。”

司马铁城没有反驳而是无声的笑了笑,感叹道:“你也没变啊!”二人似乎都不知道到底是变好还是不变的好,人活一世是不是都要顺势而为,是不是都要听天由命?

“没错!我一直都是那个我,她也从来都是那个她,我们也依然是我们。”说到这里银发老人坦然一笑,心头温暖起来,这辈子让他张朝阳引以为豪的不是自创的追魂剑,也不是登顶江湖顶峰,更不是受人敬仰,而是她,那个愿意与自己荣辱与共,那个愿意与自己一生厮守的女子而已。

谁说这个江湖没有刻到骨子里的爱,谁说这个江湖没有厮守一生的男女,又是谁说江湖儿女没有相伴到老的决心,今天我张朝阳与李北海就告诉天下人,一生只爱一人的江湖武夫有,相伴到死的江湖儿女更有。

司马铁城心平气和的说道:“本来是想叫你下去吃早饭的,没想到聊了这么久。”

“王爷平易近人,能与王爷畅谈是张朝阳的荣幸。”此等恭维并不高明,但是从他张朝阳口中说出来,司马铁城不仅没有反感,反而打从心底的接受了。

“我们人族也好,妖族也罢,终究都会被情所困,亲情、友情、爱情!你如此,那个大妖也一样。”司马铁城抬头望向南方的天空,万里无云却并没有让这个拥有方圆千里疆土的藩王心情豁达几分。

银发老人轻轻拍打着城墙,眯起眼睛摇头岔开了话题,说道:“王爷,记得白新石在《人生独行》中写的那句话嘛?我们穷其一生追求的幸福,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而在当下,眼中景,碗中餐,身边人;有家回,有饭吃,有人等。”

司马铁城若有所思,道理没有人不懂,天大的道理也一样,不过是体会的深不深刻之分,一个初出江湖的年轻小辈定是看不懂江湖前辈触景生情的泪流满面,就像我们读不懂神仪明秀,朗目疏眉的前朝官员白新石一样。

白新石变法图存,给大梦王朝强行续命三十年,他曾说过一句话,虽然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年轻人,但是直到现在他依旧记忆犹新:“我读得了圣贤书,却管不了这窗外事,心生怜悯是我,袖手旁观也是我,我共情,却无能为力,这情绪像尖刀一样不停的刺痛我的心。”

不得不说司马铁城对这句话很有共鸣,当年白新石还活着的时候,司马铁城就很欣赏这个不一样的儒生,听到耳熟能详的话,司马铁城也只是感叹一句,“世间之事不过如此,我们追求的幸福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我的世间有太多无奈,又有太多不得不为,白新石那个死了很多年的家伙还真令人怀念。”说罢司马铁城低头苦笑,看着三十米之下的城防,巨大石块堆砌的坚固城防不知道能禁受住妖魔的几轮攻击。

“是啊!有些人活着却没有人知道,有些人死了却数十年来受人敬仰与怀念,你说世人奇不奇怪?活着的时候大家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死了之后万人追随,万人敬仰,万人信奉,早知如此为何当初那么多人想让他死呢?”张朝阳这个江湖武人哪里会明白庙堂的尔虞我诈。

司马铁城拍了拍张朝阳的肩膀安慰道:“有些时候不知是一种幸福,庙堂之上没有对错,只有立场,在你看来白新石固然没错,只是大刀阔斧的变法必然会触及他人的利益,所以变法这条路是一条不归路,没有人愿意走,只有那些甘愿牺牲的人才有勇气走下去啊。”

张朝阳不可思议的反问了一句,“王爷的意思是说,他白新石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司马铁城十分悲愤的点了点头,倘若他白新石南下来定洲又怎么会死在梦回,又怎么会得到一个尸首无存的悲惨结局,又怎么只是为大梦王朝强行续命三十年?莫非老天爷真会天妒英才?

司马铁城长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低声嘟囔一句,“还真是规则总会被利用,人心经不起推敲啊!”

这时一个年轻骁将爬上了城防,躬身抱拳行礼道:“启禀王爷,白先生回来了。”听了这话司马铁城转身就准备离开,一想还没跟银发老人道别又停下脚步回过身来,两个老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银发老人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去吧!”便转过头来,司马铁城转身下了城防,大声喊了一句,“楚溪云来了,晚上一起喝点吧。”

留下银发老人一个人站立风中,他喃喃自语,“楚溪云也来了啊!看来大梦王朝真的亡了,他这个大梦王朝看门人也不得不离开啊!”说到这里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脱口道:“我似乎也有好多年没有喝酒了啊!”良久才默默转身搓了搓干瘪的眼窝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山可真高啊!”

许多年以后张姓年轻人背着古剑也站在银发老人的位置,看着残破的饮马城极目远眺,年轻人才明白,原来父亲与母亲真的隔了那么多山。

父亲什么时候老的?穷其一生他都没有承认过,只有觉得我们已经长大,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他们才敢说出那两个字:老了!

银发老人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转身向城防之下走去,这么一座高大的城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称为千古第一了吧,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座高大的城防在对抗妖魔的战争中并没有多大优势,可想而知妖魔的恐怖与强悍。

在很多年以前的那个遍地驱魔者,听风者满天飞的时代,妖魔应该都是躲起来的吧,江湖宗师级别的人物更是各领风骚,三大枪王的银枪,铁枪,寒枪;更有擅长结阵的铁血,可惜时代变化的太快,有人猜测铁血剑豪石平平会不会是最后的铁血?也有人猜测销声匿迹的听风者会不会再一次横空出世?更有人会想那些以血除魔的驱魔人会不会危机时刻拯救天下?

银发老人感叹时代的变化,却也打从心底的尊敬定洲这一方的风土人情,若不是定洲人的坚毅,千里坚城如何能建成?如今有此屏障每场战斗都是艰难异常,倘若没有,那么妖魔早已经北上吞噬云荒大陆了吧?

下了城防老人看了一眼迎面走来一留着山羊胡的老人,腰间悬着的佩刀正是浊酒,此人正是一身青衫的百丈刀楚溪云。

银发老人拱手抱拳微微行礼,楚溪云回礼,他们二人应该都没想到能在这饮马城见到对方吧。

“追魂剑张朝阳,怎么你老婆没跟来?”楚溪云的语气略带调侃,在他楚溪云看来张朝阳应该是怕老婆的。

银发老人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反过来问了一句,“我听说隋剑飞做了大顺朝的看门人?”

“有什么不妥吗?做的了大梦王朝的看门人,就做不得他大顺朝的吗?”楚溪云说话的语气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拿他说笑可以,拿他兄弟说笑只有他楚溪云可以,其他人不行,哪怕你是追魂剑张朝阳。

“做的!做的!”张朝阳深知他楚溪云的脾气,话音未落急忙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也来这饮马城了?”

“老小子!关你屁事!”楚溪云似乎一下子没有了说话聊天的兴致,一转身大踏步向前走去,不再理会张朝阳,一边走还一边极其不满意的嘟囔着,“劝你不要做两姓狗,你偏不听,你看让张朝阳这老小子嘲笑了吧?还好有我在,没让他占到便宜。”

张朝阳虽然听得清楚却只是微微一笑,楚溪云这个年纪的老家伙竟然如同小孩子一样,喜欢口舌之争,喜欢挑事,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想起来就让自己头疼,不过让自己更头疼的应该还是自己的那位武功奇高的老婆吧。

不知在群山的另一边,她有没有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不打招呼就离开,气自己的单独行动,气自己撇下了她一个人孤独终老,想到这里张朝阳低声嘟囔一句,“她一定气坏了吧?”

没错群山的另一边,偌大院子险些被老妇人拆个稀巴烂,如果不是少年剑客极力阻止恐怕院墙都会不复存在。

老妇人身着青衣,虽然年迈却挡不住当年的风采,手中佩剑填海嗡嗡作响,少年剑客极力嘶喊着,“母亲,父亲已经留下信件,况且事关云荒存亡,男人嘛……总要做一些大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妇人打断了,只见老妇人拎着佩剑填海气哄哄的冲向少年剑客,然后一把扯住年轻剑客的耳朵怒声呵斥,“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胆子大了?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跟你父亲一起隐瞒我?”

“男人做大事?我呸!家不要了?老婆孩子都不管了?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跑那么远去送死!”老妇人怒不可言,早已经乱了方寸,少年剑客捂着自己的耳朵低声下气的说道:“母亲,你听我说……诶呀我的耳朵掉了……”

老妇人虽已经不再年轻,却精神抖擞神态庄重典雅,虽然脾气暴躁了眉宇间依旧妩媚动人,少年剑客趁老妇人放松的间隙急忙挣脱,站开三步捂着耳朵忍着痛委屈的说道:“母亲你就不能轻点?再说了是父亲犯错,你总不能拿我撒气啊!”

“你跟你那个死鬼父亲一样,不拿你出气我拿谁出气!”说着就又追了上来,少年剑客见状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说,“母亲,我是看明白了,这个世上只有父亲能控制住你,父亲不在才几天你就变成如此模样,真不知道当年父亲看上你哪了?”

老妇人一把抽出刚刚收回剑鞘的填海,大声骂道:“小兔崽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父亲到底看上我哪了!”

少年剑客见状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哭着喊道:“母亲!我错了!我错了!”这时他突然想起父亲信上的话,“咱们家谁是大王你还不知道吗?”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也可能是因为生气愤怒导致老妇人没追几步便停了下来,少年剑客见状也停下脚步躲在墙角处偷偷观察,他可没有胆子这个时候靠近老妇人,被扯耳朵是小事,发起火来的母亲他可见识过,或许也只有父亲能平息,能承受吧。

让少年剑客没想到的是老妇人蹲坐在地上不在言语,仔细一看竟是潸然泪下,无声哭泣了起来,虽然声音细不可闻,可少年剑客依旧听得清楚,“你不是说再也没有离开我的勇气了吗?你不是还说有我的地方世界才是最美丽的吗?怎么当初的誓言就这么快被你忘记了吗?”

看着悲伤到无声落泪的母亲,少年剑客一时间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喃喃自语道:“父亲,这么个烂摊子,你让我自己如何面对啊?”

少年剑客正是李北海与张朝阳的独子张一凡,追他的老妇人不是他的母亲李北海又是谁?普天之下能追着新一代剑道小宗师到处跑的女子剑仙,恐怕也只有李北海了吧?

少年剑客挠了挠头十分无奈的走回母亲身边,轻轻拍了拍银发老妇人颤抖的肩膀安慰道:“母亲,父亲他跟咱们说了去哪里,若是不放心我们去找他便是。”

听了这话老妇人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擦了擦眼泪,恢复平静起身说道:“也是,我们去找他便是。”

少年剑客有些惊讶,今天的母亲可不太对  劲,实在有反常态,平时可不是三两句就能哄好的,老妇人还没走出去两步便转过身来,眼神清澈,哪里有半点生气发怒的模样,问了一句,“你前两天赢的钱呢?”

少年剑客挠了挠头故作疑惑,瞟了一眼天空咦了一声,反问一句,“母亲,什么钱?我一个小小孩哪里来的钱啊!”

老妇人一把扯住少年剑客的耳朵,整张脸都被拉扯的生疼,心中有气却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恨自己躲得慢了,明明自己已经发现老妇人出手,可依旧没能躲过去,早知如此他躲得远远的就是,只听老妇人没有好气的说道:“就那个叫叶随风的小子,你打赢了他可赢了不少钱吧,难不成都让你那个死鬼父亲拿走了?”说到这里老妇人怒不可言,暴跳如雷的说道:“去找他?简直就是笑话。”

少年剑客下意识伸手按住自己的袖口,也管不得耳朵疼不疼了,保住钱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被老妇人抢了去肯定又是去买胭脂水粉了,那些东西贵的吓人,在少年剑客看来世上最贵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老妇人拎起少年剑客的耳朵,看着少年剑客死死按着的袖口说道,“藏这里了?”少年剑客忍着耳朵的疼痛挣脱老妇人的手,可是这一切哪里能逃得了自己母亲的眼睛,就在挣脱后闪身的一瞬间,袖口一把被老妇人抓住,藏在袖口的钱就这样被老妇人一把尽数顺走。

少年剑客长叹一口气,心道:原来父亲的钱都是这样被母亲抢走的,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父亲那么大本事都挡不住母亲的攻势,自己又拿什么跟母亲斗呢?

突然老妇人定在了原地,安静的看着手中的银钱也不抬头,问了一句不着边的话,“一凡,母亲是不是老了?如果母亲在年轻一点,在漂亮一点,是不是你父亲就不会离开?”

这一问让少年剑客不知该不该答,不知该如何答?可老妇人似乎并不想知道答案是什么,只是安静的又说了一句,“我曾经问过你父亲,胭脂水粉是不是用贵的才能青春永驻,你父亲没有回答,我又问,我用完那些胭脂水粉有没有更年轻漂亮一些?你父亲只是点头,亦没有回答。”

“后来,我花了很多钱,只为了让自己老的慢一些,可是皱纹与白发还是层出不穷,我还是老了,还是变丑了……”说到此处老妇人停不住的抽噎着,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在老妇人看来一定是自己老了,不然他怎么会离开自己?

少年剑客撇了撇嘴,整张脸都快聚到一块了,男女之事还真是难办,父亲说过只要花更多的钱给母亲买胭脂水粉,母亲就会高兴,可这招今天似乎不太好使。

“我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想的,我还是我,他也只喜欢这样的我,因为他说过只要是我,他都喜欢。”说到这里老妇人笑脸灿烂,脸上挂着泪水,任凭泪水划过脸颊,那一刻她似乎释怀了,那个男人他总不能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吧?男人嘛总要走出去做一些大事。

想到这里老妇人把手中的银钱扔给少年剑客,笑着说道:“就这么点,不够我买暮成雪胭脂的。”少年剑客接过银钱眉头紧皱,不要就不要呗,竟然还嫌少,不过钱能回来还是值得高兴的,可是老妇人的下一句话直接让少年剑客瞬间觉得的天道不公起来。

“你父亲当时可比你挣得多太多了,可有足足二十两呢!”语气中满是怀念与骄傲,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张扬,恨不得让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李北海有一个很爱她,很舍得给她花钱的男人,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张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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