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叔家的星空
小时候的我,很喜欢种花。
小学时候,各种小花小草,野花野草,都很喜欢。
可是,一直到长了那么大,以前自己很喜欢的那些花儿,我还是叫不出它们的学名。
最常见的那时候,是一种太阳花,小小的样子,可以有几种颜色的花朵,那个形状就跟我们小时候只会简单几笔勾勒出的花朵模样。
还有一种,叶子像鱼刺一般,用我们壮话直译成国语,那就是鱼刺花。
当然,还有一些奇形怪状,但在我们农村又很常见的花儿,这些没啥特别的,我小脑子里也记得不太清了。
唯一一个记得很是清楚的,是三年级的时候,我们班主任在她的教师宿舍前,种了一种很神奇的花,因为它是在深夜里才开的花。
我知道了之后,心里那个新奇好奇,那颗花儿极大的吸引力时刻绕在我的脑海。
于是,很不厚道地,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周五,我悄悄潜入班主任宿舍边,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把那颗花的叶子一把摘走了一大片。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株神奇的花叫做昙花。
揣在兜里,回了家,我就这么种上了昙花。
人家都说什么昙花一现,而我是到了很久的初中以后,才终于理解了这个成语的意思。
种了好久了的样子,似乎是在一个暑假里,那株昙花终于是结了娇嫩的花骨朵,娇软白皙的花骨朵儿,微微如那双手掌合起来的模样,内里透出白嫩纯净的白。
结了花骨朵之后,又是漫长的好些天等待之后,那娇嫩的花骨朵儿终于含苞欲放了。
预算着,估算着,爸爸说,这个花骨朵儿估计今晚就开放了。
于是,那天晚上,那株种在废旧胶桶里的昙花,就被爸爸抱进了楼房一楼大厅处。
等啊等啊,小小的我盼星星啊盼月亮啊,就盼着目睹一下昙花一现的末世美好。
后来的后来,自然是盼到了那昙花一现,也不记得是等到了夜里的几点,总之那时小小的我,睁着不大的眼看了看,还是觉得,似乎,好像,这个昙花,也没有很特别呀。
尽管如此,在我还没走上初中的不归路之前,还是每次都很期待着看到夜里开放的昙花。
三伯母还剪了它的枝叶,也拿去种了,那时候莫名地觉得很开心,还默默地觉得很有成就感,就好像是自己养成了的美好东西,被别人喜欢,然后也拿去宠爱在怀里似的。
后来,我上初中了,不常回家,而在爸爸妈妈也终于外出打工之后,那昙花,就彻底地没有人保护爱护了。
而其他的花儿,也渐渐地失去了我的关注和照顾,最后,也不了了之地没了后续的繁殖。
到了如今,那昙花,已经都被挪到了我家那不经常走动的后院边去了,孤苦地独自生长在一众的杂草里。
尽管如此,似乎它也长得挺好。
就好像我,终于也长成了现今这个模样,没有了家人近身的庇佑,只好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或开心或苦闷,或迷惘或无助,可依然还是顽强地坚持着想要走在自己的路上。
在我不多也不少的年幼时光里,我姐姐参与的部分是极少极少的,我几乎不太记得我和姐姐之间发生的很多事,往往很多那个时候的事情,都是我的姐姐告诉我。
所以,在我极度热情于种花的年纪里,大部分的情节都是和我的爸爸有关。
我的爸爸帮我给昙花浇水,我的爸爸帮我给我的花加土,我的爸爸帮我给鱼刺花浇水,我的爸爸帮我给太阳花浇水,总之这些琐碎的浇水事件,似乎都离不开我的爸爸。
我还记得,六年级毕业的时候,我考了个十分高的分数,很酷炫的那种分数,很让爸爸开心的那种分数,但是具体是多少分,我不记得了。
然后,刚有了摩托车没多久的我的爸爸,去学校接我回家。
在车上他问我,想要什么毕业礼物?
他说,之前爸爸答应过你的,只要你考得好,爸爸就奖励你一个礼物。
他还说,只要爸爸做得到的,一定满足你。
我一听,可乐了,开心得不得了。
于是,在摩托车开过了上雪屯过来后的第二个小河道时,我立马叫住了爸爸。
蹦跶着下了车,我睁着大眼指着河的另一边,道,爸爸你快看,我想要那一株花。
我至今不知道那株花叫做什么名字,而我的爸爸当时看了之后,也不知道。
我和爸爸站在河的这一边,看着那河对岸的那株花,有些个大眼瞪小眼。
因为,那河水比较深,因为不是路经过的地方,看起来已经是有些深潭的模样了。
我至今仍记得那个小潭水的模样,很多墨绿墨绿的水草在里边伸着脖子,一个劲儿饥渴地生长着,周边的岸上都长着细细叶子的杂草。
我看着它们,觉得长得无比的难看。
而我最喜欢的那株花,那株长得十分好看的花,开得很是洁白灿烂的花,就悠悠绽放在小潭水那一头的一颗无花果根部边儿上。
爸爸说,潭水深呢,过不去了,要不了了。
我点了头,最后,我们走了。
尽管有些小遗憾,尽管我的爸爸没能实现我的愿望,没能给小时候的我十分渴望着的礼物,但我不怪我的爸爸,我只是微微地遗憾着。
微微遗憾着到了至今,我仍旧记得那株花。
此后,开始行走在乡村和城市的我,自然也看到了很多小时候从没见过的花儿。
可是,却再也没有哪一株花,让我再如此地念念不忘了。
它们就好像我那孤独却又欢乐无比的童年时光,悠悠地在我的脑海里时不时地散发点清香,仅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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