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遥遥/文
（一）消失的少女
滴答……
滴答……滴答……
一声比一声急促的水滴，格外的清晰。我迷迷糊糊爬起来，不情不愿的下了床铺。
我一向觉浅，稍微的声响都能让我睡不着，她们睡得极死，我只好无奈的走向洗手间。
冰凉的空气贴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粒粒鸡皮疙瘩凸起，我抱紧手臂。
快速的拧紧了水龙头，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到了镜子里的我，秀气的脸上一片苍白。
我突然想起金秀妍，她已经失踪两天了。
就在两天前我们还坐在琴房练琴，我们有着相同的爱好，那首《爱丽丝》我们配合的酣畅淋漓，相视一笑。
她是个可爱的女生，直刘海，笑起来带着甜甜的漩涡；相反我很内敛，甚至有些孤僻。她却成为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
可是你到底在哪？我感觉眼里有些湿润，再也没有睡意。
我低下头抹去泪水，挂在墙上的小镜子里的我同样低着头，背后缓缓露出一张脸，头发几乎将脸全部遮住，只露出两只眼睛。
两只手抱住了我的腰，我滞住，感受到那双手的移动，渐渐的收紧……
那香味……很熟悉……
“是你吗？秀妍……”那双勒紧的手顿住，我紧张的心稍微安稳了些：“大半夜的怎么才回来，这两天你去哪了，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我摸上她的手，那双手皱巴巴不似平日的柔腻，那绝不是她的手！意识到这点，我的背后凉飕飕的，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拥有的手。
我的身子僵住，心里涌上一个让我恐慌的猜测，难道她……
我紧紧的攥住衣袖，鼓起勇气慢慢转过身，我以为等待我的是一个恐怖的场景，心里猛的松了口气，什么也没有。
原地空荡荡的，不知什么时候浴头滴滴答答的落着水，地板上一片片水渍。
我动了动腿，才发现双腿麻木，稍微一动就如针扎一般疼。
内心的恐慌让我顾不上疼，连忙跑回被窝，爬上床的时候，我的衣服掉在了地上，我没有心情理会，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身上渐渐有了暖意。
是秀妍吗？难道她已经……
我不敢再猜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二）只是请假吗
第二天醒来时，衣服在我的床头，折叠的很整齐，我盯着衣服有一瞬间的恍惚。
“肖柠，发什么愣，快上课了还不起来！”寝室长何音好心提醒道。这宿舍也只有她会跟我说话了，宿舍一共五个人，我和金秀妍，寝室长何音，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刘蓓蓓与李琼紫。金秀妍是中韩混血儿，她从小生活在中国，人长得漂亮，又招男生喜欢，但女生普遍不待见她。她的性格偏执，喜欢就是很喜欢，说话也十分直爽。
而我呢，是因为我不合群的性子，她们对我也是爱理不理的，我和金秀妍也成为好朋友。
更何况，我又是班主任看中的学习委员，每学期都会拿奖学金，她们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嫉妒我，所以我的衣服也根本不会是她们捡起来叠好的。
那么还能有谁呢？我看着何音：“我的衣服是你帮忙捡起来的吗？”
“不是啊。你快点起来吧，迟到要被罚的。”她奇怪的看着我，笑笑，表情却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点点头。
是了，虽然何音表面对我说话，但这也只是她维持自己老好人的形象而已，她也不会帮我捡衣服。
我有些迷糊。
难道昨晚只是一场梦？
但我还是决定搞清楚，我请过假立刻跑去找了班主任吴岳，他不过三十出头，长相儒雅清秀。好多女孩子都迷恋他，也不乏追求他的老师，就连秀妍这么蔑视男生的人都夸过他。班主任也代课，他带思修，适合睡觉与逃课的学科。但每节他的课上，都会坐满，大半是女生。
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对我温柔的笑着，夸了我这次成绩又是全院第一，我是他的学生，说这话时，他的神情带着骄傲。
我胡乱的点点头，然后就将秀妍失踪的事情告诉了他，我没有说昨天夜晚的事，也许真的是一场么梦呢……
我想着秀妍的失踪，越说越担心，忍不住眼眶湿润。
“肖柠同学，你先别慌。金秀妍同学请假了，你不知道吗？”他温柔的声音有一种让我镇定的能量。
我愣了：“请假？”
“真是关心则乱，金秀妍同学的妈妈生病了，所以才请假。”班主任轻笑，英俊的脸上立刻活泼起来，虽然没有嘲笑的语气，但我的脸还是忍不住发热。
他指了指那叠批改完的试卷，嘴角微扬：“拿回去，给同学们发了。”
“哦，好的。”我红着脸，就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背后他温柔的声音传来：“柠柠，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中午十二点我会在老地方等你。”
班主任称呼我不是肖柠同学，也不是肖柠，而是，柠柠。
我顿了顿，没有回答，没有转身，慌不择路的逃离办公室。
（三）往事
我忍住眼泪，脑袋里一片混乱。我知道我不该喜欢上他，可我控制不住。
我认识他时，他还不是我的班主任。
那天我的妈妈再次被继父殴打入了医院，我哭着陪在奄奄一息的妈妈面前，劝她跟继父离婚，可她的脸色立即变了，那一瞬间狰狞的可怕，她歇斯底里地打骂我，然后又哭哭啼啼的说她是真心爱他。我面无表情的抱着自己，这样的情景我已经麻木。 等她熟睡后，我默默的走向离愁湖。听说朝着湖诉说你的一切不幸，让它随风而去，你就会慢慢获得幸福。
在那里，我遇到了他。
只是一场无厘头的误会，他以为我要跳湖，紧紧的把我抱着远离湖边，我静静的呆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他焦急的表情让我心暖，很久以后，那张脸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我也不解释，我怕他就会这样离开。
那段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日子，他会陪在我身边，看着离愁湖的景色，讲诉他的幸福与难过。
尽管生活依旧，我仍然得看着哭哭啼啼的妈妈、整日出去寻花问柳、醉生梦死的继父，但我的生命中多了一抹亮彩。
我总是静静的听着，他开导我，见我没有再去寻死的想法，就开始说他自己的事。听着他说他与妻子的相遇、相识、相知，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他们的家里即将诞生一个可爱的小宝宝。那时我的心里泛起淡淡的伤感，他有了宝宝还会理我吗？为什么他身边的女人不是我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有一段时间他没来找我，我慌了，又不敢找他，只是一日复一日在离愁湖等他。
后来他忽然出现了，神情疲惫，他说他的妻子病了，因为车祸孩子流掉了，妻子受不了打击，疯了。
我表面安慰他，心里暗喜，这样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这样黑暗的我连我自己都害怕，可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彩，我戒不掉。
时间是个好东西，我耐心的照顾他，照顾他的妻子，不厌其烦的安慰他，我说我爱他，我不介意和他一起照顾疯了的妻子。
直到有一天，他握住了我的手，眼睛里闪烁感动的泪光：“柠柠，我们在一起吧。”
他不再颓废，他本来就是个帅气的有才华的男人。
我们幸福的生活了三个月，那三个月至今想来，我都会觉得那只是一场美好的梦。
后来，我们还是分开了。
只是我从来没想到，说分手的会是我自己。
我更没想到，他会辞了公司经理的职位，来我在的学校做一名拿着微薄薪水的班主任。
（四）离愁湖
我还是去了。
那是我的执念。
我去的时候，他坐在老地方，那块石头刻着我们名字字母的开头。他的表情淡淡的，眼角带着一丝愁绪。
一年的时间，他更加成熟，但那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仍然没改变。
我的心跳似乎更急，忍不住想屏住呼吸，那一刻我想如逃兵一样，逃离这个让我既幸福又心酸的地方。
“柠柠，”他温柔的声音叫住了我，他的眉目依旧，而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柠柠，我只有你了，你别离开我好吗？”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哀求，他抱住我，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在我的耳边喃喃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走了之，我舍不得你，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
我闭上眼睛，心如刀割，嘲讽的笑：“吴岳，你别说了。”
他有些慌乱，俊秀的脸上又带着那天他以为我要跳湖时的焦急，我看的发怔。
“有什么误会你说好吗？柠柠，我们回家吧，回到属于我们的家里。”
我摇摇头：“那里还有你的妻子。”
“可是……可是她已经疯了，柠柠你不是答应和我一起照顾她吗？”他的脸上带着疲惫。
我差点忍不住松口了。
可是那次看到的事实让我无法接受，我沉默。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回到我身边！你别那么任性好吗？！”他红着眼，几近吼出声。
我苦笑，“你妻子分明健康，你为什么隐瞒？难道我就是你的地下情人吗？”
我看到他立刻垮下去的表情，心渐渐结冰，我是爱他，我也想过他妻子死掉或者疯掉，然后我能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不愿做见不得光的情人。
“可是，开始不是好好的吗？我们也好好的，我在这里做老师，做你的老师，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你又突然对我冷淡……”他的声音变软，眼里带着哀伤。
“我想要一个结果。”我静静道。
结果，结果就是不欢而散。
我待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汹涌。
他说给我的结果，拖了一个月又一个月，我多次看到他与他的妻子甜蜜相处。
我心里深处记不住他妻子的脸，却只有一个朦胧的身影，只是一个背影，娴静的女子，让我恨不起来。 （五） 金秀妍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何音病了，寝室长我暂时代理，除了我只剩下刘蓓蓓和李琼紫了。
三个人的宿舍，越来越寂静。
我听到下铺的两个女孩细细碎碎的聊天声，与吃饭的声音。
我想着吴岳，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抱着双臂，靠在冰凉的墙上，我起了金秀妍，她请了假，我还没给她打电话问候下呢。
手机打不通，一直在关机状态，我突然想起那天无意中记了金秀妍家里的号码，我拨打过去。
不一会就通了，那边是一个中性的男声。
“您好，我是金秀妍的朋友，我叫肖柠，能让秀妍接一下电话吗？”
“金秀妍早就出院了啊。”那边似乎有些惊讶。
“呃，您是？”出院？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她的主治医生。”
“啊，这不是她父母的号码吗？”我更加混乱了。
“她的母亲已经过世，父亲……哎！所以她没有什么亲人。”
“哦，谢谢你。”我挂了电话，脑袋混乱。
捏着泛黄的纸，上面的号码核实了一遍又一遍，没有错误，这也分明是她说的，她家里的号码，可是为什么？
我咬着唇，决定再去找一下吴岳，他毕竟是班主任，金秀妍的事必须跟他说。
金秀妍是我唯一的朋友，那段难过的日子，是她陪我度过的，她没有安慰，却是让我心里信赖的人。
我的所有的故事她都知道，她的目光没有厌烦，没有厌恶，她只是摸着我的头，甜甜的朝我笑，骂我傻丫头。
我灰暗的人生，出现了两个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人，一个是吴岳，另一个是金秀妍。
在这之前，我决定再找一遍，我和金秀妍曾经喜欢呆的地方，甚至不常去的地方，我都找过！
课堂，餐厅，图书馆，行政楼，操场，宿舍楼，超市，网吧，我都翻了个遍，可是没有一点踪迹。
走在昏暗的走廊上，我打开了手机。
这几天我都没有上课，手机也是关机。一开机，出来十几个吴岳的未接来电，有一条短信。
随意看了下发件人，我愣了，居然是秀妍！
我连忙打开短信。
“傻丫头，我在钢琴室等着你呢，那曲《爱丽丝》我还想再弹一遍，嘻嘻，最爱和你合弹呢。”这确实是金秀妍发过来的，只要是她发的短信，都喊我傻丫头，嘻嘻也是她的常用语。
我看着短信，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此时，同学们都在上夜自习，再过半小时才放学，钢琴室里一片安静，像是死一般的沉寂。
远远的看着，钢琴室的灯是开着的，门半开着，灯光透过门缝照射过来，昏黄的灯，又显得有些温暖。
我不安的心，似乎得到了舒解。
也许是秀妍给我留错了号码？
我笑笑，慢慢推开钢琴室半开的门，手却在碰到门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顿住。
悠扬的钢琴声清脆的传来，钢琴旁边坐着一对男女。
吴岳的唇畔皆带着笑意，脸上带着令人沉溺的幸福表情。
我狠狠的抓紧手，那个男人，吴岳，他怎么在这里，秀妍呢？
而那个女人，在我脑海里再也熟悉不过，虽然记不住脸庞，可是那背影，如此娴静，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呢？
那是……他的妻子……
女人似乎感受到我的来到，她扭过头来，偏着脸看我，笑起来带着甜甜的漩涡。
“傻丫头。”
肖柠啊，傻丫头……
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我呆呆的看着她，脑袋疼的厉害，像快要爆炸一样。
似乎有无数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肖柠啊，傻丫头……
傻丫头……
（六）不是真相的真相
醒来后，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了。
“查寝！”门外传来生活老师的敲门声，刘蓓蓓不情愿的嘟嘟囔囔起床开门。“慢点开啦！”李紫琼慌张的把化妆品放好，急忙钻入被窝里。
“1、2、3。”生活老师是个严肃的中年女人，她一边数，一边在生活日志上做记录，头也不抬的问：“你们宿舍谁不在？”
“就一个啦，我们寝室长何音。”刘蓓蓓伸出头。
“嗯。”生活老师“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从上铺下来，直直的看着刘蓓蓓：“你为什么说谎？”
“啊，神经病啊！”刘蓓蓓恼怒的看着我：“我哪说谎了？”
“金秀妍明明请了一个月的假，你为什么不跟生活老师说？”我仍然盯着她。
“什么金秀妍，你脑子有问题吧！”刘蓓蓓被盯得恼羞成怒，语气更狠：“你韩剧看多了吧，还金秀妍呢。”
“明明有的啊，我们天天腻在一起的。”我喃喃自语，努力回想哪些回忆，可是头脑居然一片空白。
“肖柠，你没事吧。”李琼紫似乎有些被吓到，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我们宿舍就四个人啊，每个宿舍都是四个人的。而且我们班也没有叫金秀妍的人啊。”
我眼睛发红，狠狠的瞪着她们，眼神像吃人一般。
“明明就有金秀妍，不，她不是金秀妍，她是他的妻子！”我痛苦的拍打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为什么，为什么那些记忆我都想不起来了！
“肖柠！”刘蓓蓓走到我身边，脸上的笑慢慢诡异起来，那张脸慢慢变成了金秀妍的，她狰狞的笑着：“肖柠啊，傻丫头，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还在背地与我丈夫偷情，你当我不知道的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惊恐的看着她，我离开了吴岳啊，我知道你的病痊愈了，立刻就离开了他，那不是偷情，不是！
金秀妍脸上的皮肤皱巴巴的，两个眼睛变成了黑洞，她的头发越来越长，黑色茂密的头发慢慢的向我涌来……
“救命！”我看到还在愣住的李琼紫，拉着她的手，跑出了宿舍，似乎拼尽我所有的力气。
我的回忆，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慢慢拼凑。
在脑海的深处，我看到了，我撒娇让吴岳教我开车，最后一个场面是我开着吴岳的车，撞向大肚子拿着一篮子菜的金秀妍，白光一闪，我看到的是她惊恐的脸。
……
我的脚步停了下来，泪水不要命的流着，原来，原来真的是我撞死了她的小孩，还害得她疯了。
是我，都是我的错。
我手里握着的李琼紫的手，不再滑嫩，触感皱巴巴的，我抬起挂着泪珠的脸，前面是向我靠近金秀妍的脸，她的肚子上趴着一个婴儿，血红色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的脚仿佛钉在了原地，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流下悔恨的泪。
（七）主治医生
悠悠的醒来时，眼前一片白，苏打水的味道居然不令我厌烦，仿佛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你醒了啊，秀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过来，摸摸我的额头，蹙着的眉头松开了：“还好没事，你怎么能乱跑呢，你现在身体还虚弱，不能乱跑。”
我点点头，疲倦的靠在他立刻塞过来的靠垫上。
“吴岳，对不起，或许我的病又发了吧，让你担心了。”我愧疚的看着他。
“傻丫头。”吴岳的眼神里满是宠溺，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唇畔带着温柔的笑：“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
我摸着肚子，那里曾经有一个小生命，我垂下眼。
“乖，我们以后还会有的。”吴岳怜惜的吻了吻我。
我点头，乖巧如同一只小猫。
吴岳把我带回了家，家里放着一架钢琴，我不知不觉的笑了，好像能看到那里坐着一对男女，他们一起弹着《爱丽丝》，悠扬的歌声，传荡着幸福。
我时常会在厨房做些菜等着吴岳回来，这种生活是我所向往的。
有的时候我还会想起我的孩子，那个让我厌弃所以亲手掐死在腹中的孩子，却又让我对它心怀愧疚。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我的中国妈妈是那么喜欢那个韩国继父，他娶到了她，却拿她的钱肆意挥霍，整日殴打她。
那天妈妈被喝醉的他打死了，我亲眼看到浑身是血的妈妈被他拖在地上，他面无表情的把妈妈拖到卫生间，然后他走向了我……
要不是吴岳，我知道我的后果就是死亡。可我没死，却比死更痛苦。他奸污了我，他是个禽兽。
那个孩子，我恨它的出世，因为一想到它我就想到我的禽兽继父。
……
医院。
吴岳揉了揉疲累的太阳穴，忙完了，他靠在椅子上歇息。
拿着手上的病历，吴岳有些茫然，又有些难过。
如果他早去一会，会不会好一些，他责备自己，明明知道秀妍的继父不是个好东西，还不尽快的带她走。
病历上的女人正是金秀妍，可以看到她的姓名一栏中写道：金秀妍（中国名字：肖柠），患有轻微的精神疾病——精神分裂，身体上的创伤好治疗，可是精神上的呢？
吴岳没有办法，服用药物三个月了，秀妍好不容易好转了，他不想她生活在死气沉沉的精神病院里，希望在家里能给她一个更好的治疗环境吧。
（八）结局
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织围巾，天气渐冷，吴岳工作那么忙，我也得为他做些什么事。
电视上演的是如何烹饪有营养且好吃的饭菜，我不小心弄掉了毛线，滚落在地上。
我探下身子捡起毛线，细心的擦掉上面的灰，再放到沙发上。
沙发上出现一件小衣服，衣服上印着可爱熊的样子，真可爱，我开心的捧起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简直是为我量身制作的啊！
我开心的咧开嘴。
电视已经关了，印出来我的小身影。
小小的一团身体，十分可爱，而那双眼睛却是血红色的。
我歪歪脑袋，刚刚我想把伤害妈妈的肖柠给杀了呢，可是妈妈居然阻止我，为什么呢？
我想不通。
我爬到床上，我的妈妈金秀妍躺在床上，眼神宠溺的看着我。
管他呢，只要跟妈妈在一起，我就很幸福啦！
[完结]
喜欢的比心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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