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创首发，改编自真实生活。文中配图均为自己摄影，可以自行保存（虽然照的不太好）人生各有不同的道路可以走，你可以选，你也会被迫去选，在时代的步伐迈动的同时，一些小的……大的变故，你也需要去适应，并坚强的走下去。
作者：玉之鹊、若寒
一
乌云被风缓缓吹走，这是好几个小时努力的结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归的鸟雀吱呀呀的叫着，飞回到各自的家。
这是初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晚上，我漫不经心的写着作业。因为明天是周末，所以在周五的晚上我只需要完成两科的作业就行了，之后还能看看心心念念的电脑。
我长呼一口气，在时钟指针刚走向七点半时，眼下的最后一笔稳稳写完，我立刻合起这几天来一直翻来翻去的书本，蹦蹦跳跳的跑到大屋那来电脑，激动的按下电源键。期待的双手在键盘上反复敲击，等待开机漫长的时间。
母亲脚步无声，轻轻走过我旁边，走进小屋。我闲着开机的无聊，透过玻璃隔窗看向母亲。她总是那样，站在一个立式的书桌前，仔细的阅读着眼前的书籍，无论我发出多大的声响，就算是跳舞、唱歌或着拍球。楼下的邻居找了不知敲门投诉多少次，我每次悻悻安静下来，母亲总是淡淡的小声说：“小点声……”
我回过神来，点开熟悉的电影，津津有味观看起来。因为我总是会在做自己喜欢事的时候三心二意的与母亲闲聊，母亲倒是每句都回应，我也不在意她有没有听，反正两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尊重和应付对方罢了。
“妈，我们今天的同学语文考试满分六十考了五十八，我才五十四。”我明明是想让她夸奖我一下，但还是死要面子的说自己没考好，我觉得五十四已经很高了。“嗯……都上五十了，好高。”母亲冲我微微一笑，又说到：“认真看会儿吧，好不容易考这么高。”我象征性的“哦”了一声，但还是没忍住的打开话匣子：“爸怎么还没回来？不是周末放假吗？”
母亲并没有接话，神情有些复杂，抿着嘴将书又翻了一页。我还在啰嗦：“你们也不怎么说话，什么时候一起吃顿饭，我们好像好久没吃饭了。”
妈妈还是没说话，她看了眼盯着电脑的我，最终将眼神又落在书上。我见她还是没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下去：“咋又不说话了呢？老爹不是你丈夫吗？”我开玩笑着说，母亲却摇了摇头，突然叹一口气。
“静言，我和你爸早就不在一起了。”
我有些惊讶，而在那之后更多的是不相信。这几十年来，父亲和母亲都用自己不同的方式来教育我疼爱我，也没见过他们吵过几次架，就算有，那也是极少数。我有些僵硬的咧了咧嘴，干巴的笑了两声：“怎……怎么可能？你们俩什么时候离婚的，怎么没告诉我？”
母亲轻松的笑了笑，温柔的看着我说：“好早以前了，反正现在离婚了你爸你妈不都挺爱你吗，没什么区别，你爸是你爸，你妈还是你妈！”
那天晚上，我看了母亲很久，看见她脸上的皱纹不知不觉又增加的几条。脸上的痘痘倒是没有多少，看来她吃素的习惯对于她的身体还是有些帮助的。
可我还是无法理解，父母的离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算我有些在意，但离婚这件事，我也没什么在意的……离就离呗？为什么不告诉我？
二
隔天，我在找身份证的时候偶然在箱子里翻找出了两人的离婚证明，看了好久，我控制不住的冲进小屋，将离婚证明摔在母亲的桌子上。不小的冲击力将母亲的书往回吹了一页，母亲抬起食指轻轻的抵住那一页，将书签插进对应页数中，轻轻合上书本，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怎么啦？”
我强忍着愤怒，有些鲁莽的质问她：“2012年离得，瞒了我九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母亲长叹一口气，满不在乎的问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呢？有什么必要呢？我俩分开后不还是一样爱你吗？”
我突然有些哽咽，断断续续的说道：“那……那……也不……不是……一家人了。”
母亲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背，温和的说：“不会的，还是一家子，爸妈还是会爱你的，真是的……又不会抛弃你！”
她说罢，缓缓抚摸着我的后背，用她渺小却又强大的力量，安慰着我。
三
后来，渐渐的……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总觉的父亲与母亲疏远起来，父亲只会在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母亲也不知何时此去工作，整天整天在家里读书，偶尔出去买一次菜，有空出去走一走。
随着初三生活的愈发忙碌，我的压力也正常般的愈来愈大，一天天两点一线的学校与家里的生活也无暇抱怨，积攒在心里的压力多了起来。周末好不容易能看会儿电脑，母亲却有些气恼的对我说：“作业写完了吗？赶紧写去吧。”这无疑是点燃我心中的导火索，心底的委屈和劳累如洪水般涌出，我瞬间被负能量包围了。
“我不去！”我罕见的对母亲吼道：“我要看，你又不知道我自己怎么安排的，我的生活不用你管。”随即转过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继续看着电影 自从我知道他俩离婚只后不告诉我那件事发生后，我就开始疏远起两人，虽然与母亲住在一起，但我的独立空间之大，就好像我自己在家一样，这只是有现成的饭和洗衣机罢了。
母亲沉默着站在我的身后，透过电脑断断续续的黑幕反射出她模糊的神情。不久，母亲默默离开，回到她的小屋看书，一次又一次的翻页声有节奏的想着。
久了之后，母亲去做饭，从翻页声变成锅碗瓢盆的叮当声。我与母亲所在的厨房只有一墙之隔，我双手扶在墙上，小声道歉：“妈……对不起。”
四
中考即将到来，我的心态有些爆炸，望着全是窟窿的知识点，总感觉自己的未来没有希望了。
母亲敲了敲我屋的门，轻轻推门进来问我：“这周末有空吗？”我闻声回头回答：“有啊，下周末中考，这是最后一个初中周末了。”母亲点点头说：“我和朋友周末有个聚会，你要不要去？”
我顿时两眼放光，自从初三之后，打了几场足球赛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游玩的机会，寒假也是，国庆也是。“好啊好啊。”我露出久违的笑容，终于可以出去玩了。母亲认真的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继续写作业吧。”我听话的点点头。
去奥林匹克公园玩的非常开心，母亲看见我与小孩们打成一片的情景，突然有些失落。她一直觉得我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儿童”，并不是所谓真正的青少年。在她的眼里，我还不够她去放手。后来我问她你觉得我是个多大的人，她亲自告诉我的。
五
那个周末还有最后一天，我新买的篮球鞋如约到货，我兴奋的拿回家中，偷偷摸摸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拆开它。
母亲突然回来了，我吓得赶紧将鞋盒藏进床底下，心中祈祷着不要被母亲发现。这回买鞋我特地瞒着母亲买的，如果母亲看见我买的新鞋之后，肯定又是对我一阵数落。我的目光紧紧盯着母亲一步一步的走来，她从我身边走过，来到阳台拿了几碗米后反手将门轻轻的关上，漫不经心的走过我的身边问：“又买鞋？”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支支吾吾的扯谎说：“没……没有啊，我没买鞋。”母亲并没有认真的聆听着我的话，我一脸破罐子破摔的站在厨房门口，等待母亲如暴雨倾盆般的跨时代啰嗦。
母亲煮着菜，缓缓的用勺子拨弄两下锅中的绿叶菜，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我道：“下不为例。”就是那一瞬间，我被吓得一激灵，身体不知不觉的打了个寒颤。
母亲又将视线重新落回在锅中，苦口般的抱怨道：“多浪费啊……”我无话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母亲继续说下去，谁知母亲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默默的做饭。直到走后一道菜装盘之后，母亲有些惊讶的看向一直站在门口的我问道：“哎？你还没走啊？正好，端菜吃饭。”我点点头，依照母亲做起来。
六
时光飞逝，几天也让人感慨。当我还在回味上周末的快乐时，眨眼间我已经坐在中考的考场上。面对一次又一次发下的白卷，然后竭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填满它、将它作答正确，手上的笔也不知道没了多少水，但还是在与我一同，一起坚持在战场上。学校之中的生活将在这几天的艰难困苦后，全部都成为历史和过去，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再有相同的经历了。母亲又一次合上一本书，再一次看完一本，拿出下一本。缓缓翻开书页，继续仔细的读下去。从白天读到晚上、从工作读到辞职、从年少读到年老、从轮回读到众生。
最后一科考完之后，我回到家中，看见无声读书的母亲，我小心翼翼的说：“我考完了。”母亲转过头冲我笑了笑，回答我：“真好……解放了。”我有些惊讶，但也没在说什么闲话。“下午想和同学吃饭然后出去玩行吗？”母亲说了句：“随便，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顿了顿又问：“钱够吗？”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精打采的回答：“不用，我钱够。”我放下书包拿上手机，丢下一句“没带钥匙”就出了家门。我一直以为她会问我考的好不好，但可惜，事与愿违。
不久的将来，我问过母亲，她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你的成绩是你个人的隐私，我并不是说一定要知道你的成绩，因为这个成绩是你的又不是我的，就算你考的再高或着再低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无权干涉，我只需要给予你鼓励，让你快一些成长起来。嗯……还有，不要有太大压力，有学上就可以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开心就好。”那次听后，我心底有些愧疚，也有些委屈。总觉得母亲太过于对我的信任，沉重的信任让我的内心压力陡增。
七
中考完，准备搬家。在初三下学期刚开始的时候母亲就与我沟通过想要搬家，我想都没想便同意了，反正这面的家没有新家大。在我有限的视野里，家大一点可以够我闹腾就行了。
在下学期充实的时间里，母亲默默无闻的完成了卖房和买房，计划好装修房间，我忙着学习和跑步，也没怎么询问母亲一些搬家的事情。
考完后的两三天，我闲着看起一直想看的电视剧，在那里咯咯的笑着。母亲突然走进大屋，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进来问：“静言，要不要去新家看看？”我震惊的站起来说：“新家？房子都装修完了吗？”母亲立刻摇了摇头道：“哪能这么快呢？在装修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的眼神望向地面，没有什么兴趣的坐回位置上：“不用了妈，帮我录个视频我看看就好了。”母亲倒也不在意我的拒绝，冲我缓缓点头，在小屋穿好衣服，出门去到新家。
不一伙儿，在看剧的我被一阵消息提醒声打扰，我暂停电脑，拿起手机点开聊天界面，母亲传来了不到三分钟的房间录像，看着视频中好似不小的客厅，我瞬间来了兴趣，等到下午母亲回来之后，我走到她面前，直截了当的询问道：“妈，下一次我能去看看吗？”母亲整理了一下有些被汗浸湿的短袖，换上一件速干的运动服，我默默的等待着，母亲并没有说话，汗水一滴一滴从她的脸颊边上顺而流下。母亲累了，但她还是点点头，笑着说：“好……明天带你去。”
这样的生活从我中考完之后，持续将近半个月，每天上午我写写字、画油画或着看会儿电脑，下午就会和母亲一起去新的家里打扫卫生，处理装修垃圾等等。在来时和回去我们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我永远跟在母亲后面，母亲永远都是走两步就回头看两眼，看我还有没有跟着她。走到新家虽然不远，但要过三个红绿灯，母亲与我靠近红绿灯准备过马路时，她总是习惯般轻轻拽起我的手，牵引着我靠近她，进入她的安全区。进入还在装修的新家后，我和母亲擦着被水泥覆盖着的门窗玻璃地板暖气，努力让住进新家的我们能少一些压力，多一些舒适。一次次的擦拭，每每的挥汗如雨，重复般的将一筐一筐沉重的垃圾运下楼房，成就感总是爆棚……
八
终于，在搬家的前几天。我和母亲迎来久违的空闲时间，最近除了干活就是母亲推荐我看的书籍，忙忙碌碌感觉过得好快。
今天我看了两个小时的书籍，直到看的我有些枯燥之后才慢慢合上书本，摘下眼镜合上眼睛，冥想般的小憩疑惑。眼镜也不知道丢在哪里，每次睡觉之后醒来我都会忘记一些事情。
我不知不觉的醒了过来，一个小时之后我成功忘记眼镜在哪里，我感受到一阵肩膀的酸痛。我侧身抻了下懒腰，向左侧转过身来，只听“咯嘣”一声。
我吓得立刻起身，看向身下已经被压坏的眼镜，默默的拿起来。眼镜架上衔接的螺丝已经被强大的压力下蹦开，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那一颗细小不足半厘米的螺丝，眼镜架因为没有螺丝而摇摇欲坠的接着细细的眼镜框边。我缓了缓神，深吸一口气，用力促进自己的血液循环，集中精神做到椅子上，慢慢开始安装起来。时间之久，我的耐心越来越少，内心渐渐焦躁起来。在又一次双手涨红，随着力道一歪带给的惯性，细小的螺丝在桌面弹了两下随即“卡巴”一声落地，我忍无可忍，一拳打在桌子上，发出巨大声响。
母亲突然跑过来，一脸担心的看着我问：“怎么了？”我并没有在意母亲的关心，直接一脚踹向桌腿，可踹上的感觉并不是桌腿的坚硬，母亲用自己的腿挡住的我的发泄，她支撑着微微颤抖的双腿慢慢蹲下来，捡起在地上静静躺着的螺丝。她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在我的大腿上。“走……去修！”母亲一把拽住我的手，摔门而出。
我很不情愿的被母亲一直拽着，过了马路，走过琳琅满目的街边，来到眼镜店。时间飞速流逝，母亲看了一下我被摔变形的眼睛，眼镜店的工作人员说：“这个眼镜的瞳间距已经和原来的对应角度不一样了，再戴下去近视度数会飞速增长，要不配个新的眼镜吧，我推荐这个多焦距的眼镜……”母亲有些惊讶，继而沉下眼神，小声与工作人员沟通。我望向一旁的眼镜柜，沉默着。
不久后，母亲走了过来对我说：“我给你订了一个多焦点的眼睛，看不同的距离和角度会对应不同的度数，这副眼镜不便宜，你一定要好好用。”我看她有些担心的的神情，在担心我能不能接受这副新的眼睛。我点点头，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口罩下正在流淌眼角的泪，把口罩弄湿了。母亲默默的点头，去定了眼镜，一个星期后才能取。她一般不喜欢在吵闹的地方待很久，安静的地方才是母亲最好的归宿。
我们两个在街上走着，母亲笑嘻嘻的对我说：“咋了？哭什么，为什么哭啊？”我总是很讨厌母亲去不停的问我同一个问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眼角的泪我没有擦，因为我害怕母亲看见我的动作就会不停问我，不过这个时候口罩湿了也隐瞒不住我哭的事实。我直接抬手摘下眼镜，迅速抹下眼角的泪水，太阳耀眼的强光刺入两只度数很高的眼中，我的泪立马从眼中涌了出来。哽咽和岔气的感觉双重袭来，我逞强般的说道：“你……你们，你和我爸什……什么时候……在乎……乎……乎过我……我的眼睛？”母亲又一次沉默了，她抬头望向天空，瓦蓝色的天空好像给予了她的答案，她缓缓说到：“你又没跟我们说……”“没有吗？”我有些崩溃的吼道：“我哪一次假期没跟你们说过，你们总是说……等过一阵子……过一阵子再说……”我转过头去，虽然和母亲并排走着，但我不想看见她。
突然有些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闺女……我在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问题，只是以为你的近视度数还不高，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慌了：“不不不！也有我不好好保护好自己的眼睛的问题，行了行了……我只是抱怨，你别哭了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哭，又不全是你的错。”母亲缓了缓，轻轻讲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历经风雨的沧桑母亲早已没有我那样的身高，她有些费劲的搭紧我说：“如果能再来，我希望能将我的眼睛给你。”我又慌了：“妈……别别别，没有下一次了，好好保护就好啦，还有好紧啊……能不能松开。”母亲将手放下来，走在路上，她很不愿意记起过去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不好的事情，母亲已经被生活折磨的气喘吁吁，只想忘记难受和伤心，也想让我开心。
离别
搬完家了，我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地狼藉的新家。母亲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你明天不是要和同学去浙江吗？赶紧准备一下吧，收拾一下东西。”
搬家的疲惫加上困意的袭来，现在的我只想睡觉，因为明天还要早起，所以早收拾晚不收拾我缓慢的开始寻找起衣服。刚搬完家，衣服杂物锅碗瓢盆都堆在一起，我看着眼前的小型“反应堆”认命般冲了进去，疯狂的找起来，一件件衣服被找出并成功装进行李箱，我的耐心也在一点点被消耗，翻找的动静激起地上的灰尘，呛的我一阵阵不停地咳嗽，杂乱的袋子因为汗水黏附在我的胳膊上，忍住……不要生气……我咬紧牙，内心渐渐崩溃。“我*！”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右脚猛地踢中飘扬在空中的塑料袋：“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啊？”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带着一点哭腔。母亲端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箱子小心翼翼的走过来问：“是这个吗？”我看了眼母亲，将内心的怒火迅速压下去，口气还是有些不耐烦的说：“是这个，谢谢妈。”我转身就走，余火还在熊熊燃烧，母亲望着我有些烦躁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捡起地上被我扔的已经碎了的塑料袋……那一夜，我睡的很浅。
和同学一起去浙江的那段时间，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什么事情过意不去，看着一天天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期待回到家中与母亲继续生活。
与同学的家人、朋友和邻居在一起，我终究还是个毫不相干，惹人碍眼的外人，有没有我都一样，有了我还很麻烦，我不在意外界的对我的看法，我一直在担心母亲这几天的生活。
这几天还好吗？这是我回家时想问的第一句话。
可惜……事与愿违。
旅行终于结束了，我拖着行李箱回到家中。母亲闻声敢来，微笑的看着我说：“嗯……黑了。”我笑着放下包，将第一句话问了出来：“这几天还好吗？我的天啊！都收拾好了？怎么办到的。”母亲依旧笑着说：“每天收拾一点，不到一周就收拾好了。”
看着母亲脸上谈笑风生，但我明白，这几天她都是在汗水和炎热之中度过的，母亲不爱开空调，多热都不爱开，没回我想开时。“哎哟我快热死了，我要开空调！”我收拾好包裹之后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母亲还是笑道：“多浪费啊。”
下午的时光过得飞快，当我还在沉迷电视剧中的搞笑情节时，母亲敲了敲门，我暂停了视频，来到客厅问：“怎么了？”母亲在厨房榨着果汁问：“晚上你点外卖吗？”我认真的想想说：“我想吃……浙江那边的天天有海鲜我快腻死了。”母亲走过来将果汁递给我说：“点吧……”我点完之后，边喝着果汁边想起母亲的话。我问：“妈……你什么时候走啊？”母亲抬头看着我：“什么走不走的？”我叹了口气说：“去学习啊？”母亲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明天……”“什么？”我瞪大眼睛，站起身来紧紧盯着她。母亲把我按回座位上：“明天下午六点的火车。”“去延安？”我又问，母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
那一夜，我睡的格外的香。
清晨的蝉鸣鸟叫，伴随着长辈们的聊天欢笑，我从床上起来，进入客厅。母亲早已做好又一顿没有任何味道的早饭来迎接我，她转身进入厨房，显然已经享用过了清淡与朴素。我缓缓坐下来，边吃饭边望向窗外转移注意力，我并不喜欢母亲做的菜，但吃久了还是会感受到一丝不同的风味。晨曦照进窗内，照到我的手臂，浅浅的温热抚摸着我手臂上的皮肤，虽有些令人温暖，但不是让人出汗的炎热。我吃完饭后洗涮了碗筷，洁白色的盘子给人的成就感总是爆棚。我坐回吃早饭的那个位置，曲肘枕在脑下，温热的阳光正好敷在我的脸上，温极了、暖极了、舒服极了。
下午，我蹦蹦跳跳的来到同学家，吹着凉嗖嗖的空调，吃着零食。这就是所谓的“躺平式”生活，人的惰性不可避免，但极少数的难以控制也是情有可原。同学在上课，在不停的为新的学年做准备，我拿出地理作业，心不在焉的写着练习题。心里还在想母亲说六点的火车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叹了口气，在纸上缓缓写下“存疑”二字，手起笔落，我踏上了回家的路。
晚霞是烈焰的红色，将大地照的光芒万丈。余光穿透层层叠叠的云朵，为大家染上淡淡的粉紫色，一直延伸到天边后被房屋遮挡。我要回去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说不定她只是在跟我开玩笑。但我内心无比清楚，母亲在我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没有食言过。
我内心开始咚咚的打鼓，缓缓打开那扇黑色的门……“妈！我回来了！妈！妈！妈？”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汗水从脖子上滴落，被我踩到。我胡乱的脱下鞋子，飞奔入母亲睡觉的那个房间，空无一人的情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转头回到门口处，将鞋子慢慢摆进鞋架子里，低头一瞧。
母亲昔日在家穿着的红色拖鞋和在外穿的白色布鞋，无影无踪。
母亲是真的走了吗？
我恍惚间觉得裤子右侧的插兜震动两下，刚才在外边没有网络，到了家里才能收着消息。
静言，我赶火车去了。
厨房冰箱里冻着南瓜和馒头，可以用锅热，但热之前一定要在前一天的晚上把它从冷冻换到冷藏，不然热不开。
冷藏里面有些生菜、彩椒……好有几个土豆，这几天要吃完哦。
请不要担心，我只是去学习了，你不是还能来看我的嘛？好好学习啊。
还有就是下雨时要将客厅的窗户关好，不然会渗雨，洗手池要盖好不然话要生虫子。勤着点洗洗你的短袖一天天的出汗跟喝水似的一出一大堆，反正丢脸也是丢你自己的脸。
没钱记着找我要，多出去玩玩，戴好口罩。同学有啥约的就一块玩玩去，抽空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别和别人比……
我呆立在原地，我并没有意识到，我是在想我为什么收到消息后没有哭。
大雨倾盆而下，我的眼泪止不的涌出。母亲为什么就走了呢？我的心里满是疑惑。
天空灰蒙蒙的，远处的惊雷在一瞬间划破气层，冲出属于自己雷霆之路。
想必……我的路不一样吧。终究是……不完整的。
双眼失去往日的光亮，眸子渐渐闭合起来，泪水夺眶而出，洗刷着属于自己的道路，留下一条条长长的泪痕。
一条……两条……
回忆往昔，家庭支离破碎，唯有一女，蒙于鼓中快乐的成长。知于先前而颓废者更益于知后天于女子想。
了解的多了，更容易难以割舍。
我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有一句话说的太好了：直到她的离去，你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一直存在着，从来没有改变。
她离开了，一切都变了……
“我相信你，能独当一面了。”母亲映入脸庞的笑容，历历在目。
是啊，不知不觉，我都长大了，长大了……
春夏秋冬，晚霞遍布，树林阴影下的母女一起欣赏着短暂的光景、短暂的平静。
妈，我很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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