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李满仓仍然没有发脾气,只是李冰母亲看着李冰心疼,象征性地说了他几句,也就没什么了。李冰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确实长大了,是父母告诉他的,他不可以再像小孩子一样任性了,他也要体谅大人的苦了。
接下来的两天,李冰就在家安心养伤。
一颦一笑眼前的这位语文老师,多了份气质,是那种在中国古典文学里熏陶出的古典唯美与典雅。而李冰是最喜欢古典的。再加上那份对李老师的亲切感,李冰觉得和这位老师仿佛已经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一切都那么熟悉。说话的声音,尽管多了份委婉与含蓄;举手投足,尽管充满那种完美的优雅;一颦一笑,仿佛古代的某个“李清照”。
语文,很有意思,李冰觉得,也许某个国学大师听了会说他一个黄口小生在玷污文学,可在他眼里,他就是喜欢。
他的原因很单纯,那就是他可以用语文来和他“心灵的小匣”更好的对话。尤其是在语文中遇到苏轼、李煜、李清照、余秋雨、史铁生、朱自清等大师级的人物,杜十娘、刘兰芝等刚烈不让须眉之女性时,他可以在那里海阔天空地谈论他们或者和他们谈论了。
有时候他也想回到现实,找个真正个的人来谈论那一切,可“知音少,吾谁与归”。也许他不善于寻觅,也许他根本就不想寻觅,他已经习惯了和它聊天,纯纯的,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的。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觉得这种方法来得更加真实,尘世中的那种虚伪在他那里无影无踪。
所以,有时候李冰很自豪,他有一种保持纯真的法宝,而这一切都是别人所不曾有的。也因此,他对他的笔记本分外珍惜,外人是不允许看的,即使是杨明宇也不行。
这时的杨明宇坐在教室边上的第一排,旁边是一群女生,而他自己在里面就有了一种万里花中一点灰的味道。
李冰个儿高,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和女生凑在一块儿,于是就躲到最后一排来了。而杨明宇则恰恰相反,对于这一点,李冰是什么不理解的,不过他也不去过问,杨明宇的事,他是一贯不问的,他相信他能处理好的。
杨明宇身边坐的女生是宋佳,一个个头高高,很秀气的女生,而且那种秀气是由内而外的,一种耐人寻味的内敛。杨明宇身后的其他女生则大不一样,是那种没长大的娃娃女,依然在天真着、无忧无虑着,也许有一天她们忧虑了,可那也会很快过去的,因为她们很容易被姐妹们所感染,而她们的整体又总是处于一种积极的、高昂的、唯我独尊的心态的。所以,于她们而言,就无所谓感伤了,更不用说那种“欲说还休”的少年愁了。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宋佳和她们不是一路人的,可女生的事儿没有人能说明白,事实是她们却成了死党。而杨明宇之所以能插进这个死党的阵营,是因为他能哄她们开心,至少在别的男生眼里是这么看的,具体的原因还应该是那帮女生们更加清楚了。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月假来了。李冰从两天前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不知从哪首诗里读到的句子了“梦中每迷还乡路,愈知晚途念桑梓”,他现在基本上就是这种感觉了。而且他在日记里把这种感觉形象地用弦来作比,那根弦,一端连着村里,一端则连着自己,而现在是收弦的时候了。
李冰和杨明宇一起回的家。临走前,杨明宇撇开李冰单独和宋佳说了会儿话,宋佳看起来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李冰也没有问怎么回事,他也不想问。
“别和家里人说,好吗?”杨明宇看着李冰,有点儿恳求。
“什么?”李冰一头雾水。
“我和宋佳的事。总之我们在学校里的事,回去要是家里人问,你别说就行了,包括你爹妈!”杨明宇有点儿担心的样子,他眼里李冰一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有些事儿他总喜欢嘱咐一下。可他不知道,李冰和他一样,也长大了。
“哦,我知道了。”李冰明白了。
“我和张老师说好了今天放学后到她家里去,你和我一起去吧,然后咱们再一起回家,也有个伴儿嘛。”
“到张老师家?”李冰有些吃惊,和张老师他没有杨明宇熟,不过想起自己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回家,也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就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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