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故事都是关于颜颜与陆丰运的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很俗气却很温暖的故事。
十几年间,伤过、哭过、恨过,但从未后悔过。颜颜也多次想过离开,但一想到陆丰运要一个人去照顾那母女三人,她又于心不忍。
纠纠缠缠中,十几年过去了,颜颜已是三十多岁的大姑娘了。
没几个人知道三十多岁的颜颜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包括她的爸妈。
陆丰运的前妻更不知道,或者说她知道了她也不信,在她眼里,他们是奸夫淫妇狗男女,她逢人便讲,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她不知道的是,那对狗男女无暇他顾,工作之余都在全身心的帮助着那母女三人。
为了更好地照顾她们母女三人,颜颜腾空了自己出租多年的房子,给了她们母女三人一个安稳永久的家。
那三个孩子也被接到了城里上学,性格阳光开朗,每次听着她们甜甜的喊自己小姨,颜颜心里都无比满足,觉得一切值得。
颜颜与陆丰运犹如一对浴血的同壕战友,不声不响,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偶尔相互注视一眼,心志更加坚定。
“其实,这样的日子很好,”颜颜常常想,有目标,有力量,既充实又满足。
可是那一天,陆丰运喝醉了酒,一切都变了。
所以说酒这玩意儿,真不是好东西。
喝醉了酒的陆丰运未失平日里的稳重,但说话有些哆嗦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叨叨着颜颜的名字。
颜颜有些想笑,心道:“我不是你妈,也不是你女儿,你叨叨啥劲呢?”
一桌哥们儿看着他们善意地笑,颜颜也不以为意,关于他们的闲言碎语听的多了,何在乎这几个挤眉弄眼的?
她尽自吸溜着田螺,一个又一个,不一会儿,面前已堆起了一座小山包。这家大排档的酱爆田螺肉质丰腴细腻,味道鲜美,实在对她胃口。
也不知是谁寻了这家排挡,极饱她口腹之欲。
她当然不知道陆丰运为了找到这样的店,费了好半天的劲儿不说,自己多次来观察环境试吃菜品,他召集哥们儿几个吃饭之前,还特意叮嘱烧菜师傅田螺要变态辣,全然不顾自己一点辣不能吃。
因为那一次他听得她和同事说,爆炒田螺,越辣越带劲儿。
他记住了,想着,这口味和她性格倒是相符。
他什么都不会说,他怕破坏了两人之间默契的盟友关系,更何况,颜颜似高高在上的女神,纯粹高洁,他不敢有非分之想。
他一向少饮酒,今天却想贪杯醉去,嘴里一直叨着颜颜的名字似是有意又似无心。
颜颜虽是吸溜着田螺,耳朵里却是被一阵阵的嘈杂起哄之声充斥着,听着听着,她不乐意了。
这帮货是拿她当下酒菜呢!
她那美丽的丹凤眼正瞪着他们,没留神那边的陆丰运已吻了过来,那吻,温热、潮湿,带着酒气。
她懵了,本能的一个巴掌打了过去,陆丰运头一偏,闪了过去,但摇摇晃晃的猪唇又凑了过来。
一桌人拍桌子敲着碗筷笑闹着,看二闲不嫌事大的等着看好戏,怎知陆丰运摇晃了几下,哎哟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半天没有动静。
颜颜知他醉的厉害,就招呼着几个哥们儿赶紧把他弄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一桌人还是哄闹着,但也不敢太造次,就扶起摇摇晃晃的陆丰运往车里走去。颜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伏在哥们儿肩头的陆丰运眼睛黑亮地看着她,哪有一丝醉酒的痕迹?
后来颜颜问及此事,想弄清楚他到底醉了没?
陆丰运眼神飘忽,不敢看她,他有些心虚,难道能告诉她,自己是酒壮怂人胆,借酒装醉吐真情?
他只能打哈哈糊弄过了此事,好在颜颜也是随性之人,见他如此,也不再较真询问。
话说一帮哥们儿把陆丰运弄到了家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不再过问别的,立刻做鸟兽散,留下了颜颜一个人和那个似醉非醉的陆丰运。
颜颜心善,知道那群人都不是照顾人的主子,也不做计较,立刻挽了衣袖准备给陆丰运收拾一番,看他那脏兮兮的样子,睡着也不舒服。
她推开玻璃门,走进卫生间,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叹。
一个男人住的地方,竟如此干净整洁!她不知道,她有强迫症,陆丰运也有点,都是容不得眼前脏乱差的人。
她无暇细看,赶紧拿了条毛巾,用水温了,给陆丰运擦了手脸。
到底是男人,手大脸大,一次擦下来,毛巾已经有些干了,她又重新温了毛巾,给他擦拭二遍,边擦边想着,你这男人真有福气,竟有资格让本姑娘给你擦脸?
此时的陆丰运脱去了平日的严肃冷峻,酣睡的犹如孩童。
颜颜忽然发现,他的睫毛好长,一个大男人长这么长的睫毛干吗?
颜颜想着,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男人,笑了,有点恶作剧,如果这时候把他办了,他是什么反应?
她正想着怎么捉弄他一番,谁让他这么多年总是一副高冷禁欲的模样?这一帮哥们儿,哪个不是和她推心置腹把酒言欢的?也就是他是个例外。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她一愣,又急急地抖着手,想甩去那手,怎知那手握的紧实有力,她甩了好几下,竟纹丝不动。
她脸有些红,后背微微出了些薄汗,这厮睡着了也这么有力气?她还想着捉弄他一番呢!
“颜颜,”他握着她手,滚哝着,“别离开我。”
她愣住了,他这是演的哪一出呢?把她当成了前妻,想前妻了?
她听说了,他的前妻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正处谈婚论嫁的阶段。
看他平日里面色冷峻少言寡语的,内心里竟如此深情!
“好,我不离开,你睡吧。”她柔声地说,那一刻同情、佩服、心酸多种情绪涌上来,她心里疼疼的,不知道为什么。
听了她的话,他心里似乎踏实了,又嘟哝了几句什么,依然紧握她手,翻身沉沉睡去。
而颜颜内心却无法再平静,她看着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有些想法在心中萌芽,似要破土而出。
她一直都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陆丰运不在她的计划之中,但她忽然想试试,或许有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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