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玄风狸猫换太子 千山竹篮一场空
客栈的屋檐上,除了不语的玄风和六合,还有那片不语的枯叶。
玄风捡起枯叶,默默看着天空的乌云,六合似乎不敢相信刚才所见到的事,喃喃道:“没想到,一入长安城,便能见到领悟了鬼面的高手。”
玄风沉语道:“长安绝非善地,其中高手到底有多少人,我们不得而知。像他这种能力的鬼面,竟然都屈于人下,甘愿做别人的鹰犬,欧阳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玄风和六合分别回到自己房中,这剩下的一晚,两人恐怕都无法入睡。
玄风想起母亲曾经讲给他的事。玄风的母亲出生于名门,自幼学习各门各派武功心法,对于江湖中大多数的人物,虽不能说了如指掌,但是可以称得上知之甚多。
武功一旦修炼到一种境界,内力由内而发。这种内力就像一层茧,包裹着练功者。相传,古时留下一种秘法,练功者要连续七日,于一具面具上滴上自己鲜血,将体外的内力注入到此面具之中。七日后,面具即吸收了练功者的功力。练功者戴上这面具,便可以参悟更高境界的神功。这种境界的神功,已经超越了凡人的常识。相传,面具,是人间和阴间的媒介,人间的人,通过戴上面具修炼武功,能获得神鬼之力。不过,面具也有巨大的副作用,由于面具对于内力的消耗十分巨大,练功者常常只在危机时刻使用面具。过度使用面具,轻则内力大减,难以恢复,重则武功全失。每个人根据自己的特点,面具的能力种类各有不同。今天玄风所看到,红衣老者所戴的面具,恐怕是潜行的能力。
玄风在脑海中重温着曾经的见闻。又想到母亲对他说过一个人,此人在他父亲在世时曾经是臭名昭著的中原地区的大盗,以神出鬼没的轻功偷了不知道多少富家。可惜近年来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音信全无。玄风勉强记得,母亲说过,那个大盗姓杨,名叫千山,江湖人读惯了杨千手,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做千手神偷。
想到这些,玄风心中逐渐拨云见日。红衣老者很可能就是杨千山,那么他怎么又会是【红衣】的一员?他那样放浪不羁的人,怎么会做欧阳烨的手下?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如同潮水般拍打着玄风的神经。紧张之外,还有一丝恐惧。他不知道,当年和他父亲一起战斗的欧阳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还是招贤纳士的明君?
这一切都得等到玄风见到欧阳烨以后才能知晓。
夜过了,曙光照亮长安。这看似平静的曙光下,隐藏着无限杀机。
长安炎华宫北侧,有一座宏伟的庭院,这里正是红衣的总部。
红衣老者早早背着昨夜斩获的檀木长匣,在此等候着欧阳彦的到来。
清晨辰时行到,庭院外边走进一位衣着得体,长身玉立的公子。他虽然没有他的父亲欧阳烨穿着那么华贵,不过仍是绫罗绸缎包裹全身,在他修长的躯体上,毫无赘余之感。与他父亲一样,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一种不可屈服的自信。与他父亲不同,还有一种寒气逼人的冷酷。此公子,正是欧阳彦。
红衣老者迎接欧阳彦进堂屋,缓缓从背上取下长匣,双手送向欧阳彦面前,道:“少城主殿下,这是老朽昨夜探来的那两个可疑之人的长匣。”
“明明是偷来,竟然说探来。”欧阳彦心想。自己自幼晓通三纲五常,饱读四书五经,最见不得偷抢二字,虽然知道红衣老者为己效力,多有苦衷。但是也知道红衣老者多年前是臭名昭著的大盗,一直以来,都是表面上敷衍的尊敬,其实很鄙视老者的为人。听得老者将偷来说成探来,心中不由想到老者竟然还如此虚荣。不过这一切都是欧阳彦心想,脸上并未表达出来。
“嗯,杨老,你做的很好。”说着观察起木匣。欧阳彦观察了有一碗茶功夫,道:“杨老,依你之间,此木匣是做何用途?”
红衣老者真名即是杨千山,十几年前,因为仇人追杀,不由得投靠欧阳烨。杨千山道:“殿下,依老朽看来,此匣由整段楠木雕成,工匠必是能人异士,其花纹龙凤夹杂云雷,必是一方权贵所用。此匣甚长,应是武器或者珍贵卷帛所容纳之器具。”停了停又道:“老朽多年前似是见过此物,依稀记得,此匣要在后端轻拍几下,方能打开。老朽身卑位低,未敢擅自打开,还请殿下亲自打开。”
杨千山并非不想自己打开匣子,只是之前在柜子前吃过亏,怕这长匣里又有暗器。
欧阳彦何等聪明,怎会不知道这一点,但是杨千山这话说的实在巧妙,自己没有推卸的理由。于是欧阳彦暗骂杨千山老狐狸,提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左手轻拍匣后,右手则挡在胸前,以防不测。
欧阳彦轻拍几声后,匣子果然打开。打开匣子两人都是一惊,并非因为有暗器弹出,而是在匣子里,只是在寻常不过的一根木棒罢了。
欧阳彦怀疑的看着杨千山,寻思是否是这老狐狸掉了包?
杨千山则及其难堪,寻思难道自己拿错了东西?
两人正在思索时,门外传来一声清灵的少女声音:“哥哥,你的属下给你送了一封信,说是一个可疑的年轻人寄的。我给你拿来了。”说着,少女便走进堂屋,看着两人奇怪的神色,道:“哥哥,杨老,你们怎么了?”
欧阳彦干咳了两声道:“没事,哎,对了,你拿的信让我看看。”
少女将信朝欧阳彦递去,道:“真是个怪人,哦,父亲让你之后去见他。”
欧阳彦借过信来,对少女说:“我知道了,雨潇,你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少女抱怨道:“你还把我当小孩子,你只比我大三岁罢了,本小姐想去哪去哪里,用不着你管。”说完,轻快的走出门外。
欧阳彦叹了叹气,道:“有这样一个妹妹,真令人心烦。”杨千山笑而不语。欧阳彦又开始将信封打开,里面的纸上写着几行字:
晚辈初到长安,初来乍到,不曾想无时无刻不得到前辈的特别关注。晚辈虽对前辈无敌意,但为了自身委曲求全,不得不处处小心。念前辈对晚辈关爱甚多,为报答前辈的恩情,特将朽木一根,置于檀木宝匣内,以当献礼。还请长辈能通融晚辈的难处,晚辈定然万分感激。
欧阳彦看完信后,不由得怒火中烧,之后将信甩给杨千山,杨千山看完后,几乎要大骂起来。
欧阳彦冷笑道:“这个叫冯轩的,真是有点本事。竟然早早狸猫换太子,送给我们这装朽木的长匣。此人之心智之高,我平生从未所见。我倒要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说完,将信揣入怀中,向炎华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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