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有难以掩盖的疤痕更可怕的,是我感到刺骨的痛,肌肤却完好如初。
“有的人活到这么大年龄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这是我们化学老师的经典台词,其实我们才十几岁,但这个问题似乎对任何年龄段的人都适用。
我想要什么?
我很世俗,想要一种名为“爱”的简单物质。
不记得在哪里听到“真爱难得”,但又好像每个人都说过这句话,因为我看见那些人脸上的皱纹里,都深深嵌着这四个字。
爱很难得吗?那么爱心如此泛滥的我该被人珍藏起来才是吧。可事实是除了我的母亲,没有谁说过爱我。
我哭了,人们竟自私到这种地步,不仅不爱别人,连别人的爱都要挑剔。
我讨厌换新老师,因为一旦换了老师,我先前所用心经营的一切“好学生”形象又要重新来过,对这种重复的事情大概没有人不烦躁,何况我不能保证每次都没有疏漏。
新老师……似乎是个很任性的人。
她怎么能咒骂自己的学生呢?怎么会喜欢拿死开玩笑呢?虽然她不是政治老师,却也是语文老师,即使不懂道德,也该懂言辞。
而且她比我还要“三分钟热度”,自己制定的规则可以打破,特意买来的器材也会被放置积灰。
我说,这新老师也像个小孩子啊。
我不去找她麻烦,也不想对她多么恭敬,最好,我们俩都当对方不存在就好。但是我很喜欢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我还是要演好“好学生”的角色,不是为了她,也为了别的老师。
我那天是该值日的,但我忘了,她来问我事情,我还顶嘴,如果说她是任性的孩子,那我便是无赖的孩子。
我以为她要拿我是问,我想去道歉,又觉得晚了,可是班会课上,她好像不曾发生过先前的事一般,却提起同学在周记里写我专注、写作业效率高之类。
我哭了,因为我犯了错,老师却表扬了我,没有什么惩罚比这更令人伤心。
我一想起雾天、彼岸花之类的事物,也总想哭。
我想起雾天跟他在雾里走,我叫唤他,问他,以及他说出我期待的答案,但雾散了,他就把一切都矢口否认了。我觉得那像一个梦,可我宁愿不做这迷离的美梦,也不愿受梦醒时分得而复失的痛。
我想起那年秋天我在小路旁第一次见到彼岸花,那路是我去宿舍必经的,想起宿舍的生活,我就既高兴又难过。舍友的关系像花苞里的花丝跟花药一般亲密,却也似它们一般有层“隔膜”。
凡此种种,想起来总想哭,哭完了又总想笑,随即一种怪诞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好像心脏被针扎了,或者像手一样长了倒刺,与此同时身体也若瘫痪,就像皮肤奇痒无比,却挠不到要害,最终将肉挠破了,疼痛掩盖了瘙痒才好些。
眼泪也是这样一种东西,哭得含蓄时,就感到空虚,哭得波澜壮阔、泪如雨下,却感觉被泪水催眠了,哭尽后剩下无尽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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