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父亲逝世四十周年的父亲节
文/烟如柳1569
我呼唤遥远的高山
连绵起伏一片葱绿的高山
飞鸟齐鸣百花齐放的高山
那里一定盘旋着您的魂魄
在无数的白天和黑夜
静静地守护着我的足迹
守护我茁壮成长
父亲———
陌生而激动人心
我的声音在发抖
大山给我一个苍凉的回音：父———亲———
而我，却瞬间泪崩
我的父亲，弃我而去四十年的父亲
我呼唤广袤的原野
那是您日夜辛勤劳作的地方
春耕秋收，您扛起锄头，拿起镰刀
您挥汗如雨，笑逐颜开
那里一定埋藏着您不屈的忠骨
坚贞而深情，热烈而勇敢
徘徊在夜静人深的时候
徘徊在您亲手砌就的石头窑洞的附近
关注着您不放心的一家老小
父亲———
亲切而肝肠寸断
我早已经泣不成声
原野回应我的只有呼呼风声
和那起伏不定的绿色麦浪
向着您坟莹的方向
我长跪不起
父亲，父亲，我的风华正茂的父亲
我的勤劳善良的父亲
我的给了一家人庇佑的父亲
我的给了我整个世界的父亲
您是天，我们全家的天
您是火，阻挡了全世界的寒冷
您是骄傲，有爹的孩子不被人欺负
您是力量，有爹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
您依旧走了，没有说一声再见
没有最后再抱抱我
白衫黑裤家做布鞋，扛着镢头背着麻绳
是您留给我最后的背影
当我再见您时，已经山河巨变血雨腥风
您酣睡沉沉，任凭我稚嫩的哭喊声震破了喉咙
从此，我的世界再没有天和地
我的生命再没有光和火
我匍匐在您的墓碑前
一次次诉说我荒草一样凄凉的人生
父亲———
如若您真的在天有灵
就请保佑您的家人免遭磨难健康平安
就请保佑祥瑞降临这个饱受折磨的家庭
那是一朵白云悠悠
那是一片浪涛滚滚
那是一缕秋风阵阵
那是一叶远帆隐隐
父亲——
什么地方寄托了您的忠魂
一年一度的清明雨
一年一度您的墓草发青
一年一度的忧伤诉与谁听
哥哥走了，妈妈病了
整个家族分崩离析
我一次次伤心地回去伤心地离开
一次次的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父亲——我的父亲
您于心何忍
难道说您选择离开
是因为那一边有着更好的人生
不，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相信
说什么因果报应
说什么前世今生
我只想在有限的人生里
可以肆无忌惮地呼唤着您——父亲
我只想在黄昏日落后，在您的怀抱中撒娇和酣睡
可这一切只能是梦也无法梦到的场景
可这一切的臆想只能让泪水包裹了晨昏
无法原谅您，我的父亲
您不负责任地离开，生我却不养我
让我看够了冷眼，尝够了心酸
所有的煎心焦首都是因为您的狠心离去
所有的凄风苦雨都是因为您的失信失真
我哭
哭我几十年无根的浮萍
哭我几十年无家可归流浪半生
哭我在最需要您的时候您给了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父亲，那一边还好吗？
哥哥还好吗？
是不是真的在那边可以看见自己的亲人
是不是你们已经团聚在了一起
为什么您永远一言不发
哪怕您只回答我一声
忘不了四十年前那场惊魂的车祸
忘不了残忍的车轮不留情地碾过您的头颅
忘不了马路上那一泓雨水都冲洗不掉的血迹
忘不了您雪白的棺木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忘不了祭典您全家老小都跪在大雨中
忘不了四十年的流离颠沛
忘不了一次次徘徊在荒郊野外
忘不了一次次在睡梦中哭醒
泪水洗不掉思和念
悲伤化不掉痛和恨
不必说老天有眼不必说善恶到头终有报
我不相信，我再说一次我一切都不相信
我只相信
您的爱，就是天使
可以温暖我的整个生命
我只相信
我需要父亲，却全世界遍寻不着
荒草摇曳，我只能悲痛地悼念您的孤魂
那是熟悉的地方
那是伤心的地方
那是安葬您的地方
父亲——请您继续酣睡吧
我跌打滚爬着一次次离开
只是为了一次次再回来
一次次在悲伤里成长
一次次在思念中坚强
失去了您这堵坚实的墙我自己就是墙
没有人挡风遮雨我就日夜风雨兼程
保佑我，父亲
我爱您，父亲
保佑我，父亲
我爱您，父亲
（2020.6，21于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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