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孙传庭,后人有一句通用的说法:“传庭死,明朝亡”,他是大明朝最后的希望。
这个希望的破灭,其实是被崇祯自己掐灭的。
孙传庭,字伯雅,山西代县人,和卢象升相似的是,史书上说他“性沉毅,多筹略”,是个性格内向多谋的人物。他也是在天启年间就入京为官,担任过吏部主事,魏忠贤当权时,孙传庭干脆辞官回家,此后十多年一直在家闲住。崇祯年间农民军大起,清军入寇不断,与孙传庭交好的京中陕西、山西籍官员不断有人举荐孙传庭出山,于是崇祯八年,孙传庭得到启用,先调为顺天知府,次年又擢升为陕西巡抚。而当时的他,面对的状况,甚至比卢象升早期还困难,此时的陕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更严重的是,卢象升早期练兵,崇祯尚能保障物资军饷。到孙传庭这里,却穷的叮当,最多只给十万两白银,其他要啥都没有。但孙传庭很淡定,只给朝廷提一个要求:不给钱我认了,但我要干什么,朝廷也别管。
孙传庭要干的,其实就是俩事:筹饷,练兵。到任后先通过强力手段,收回大量军屯土地,部队有了保障,然后恩威并施,逼迫陕西当地的大户与富商分担军饷。硬是从这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身上,源源不断的敲出银子。上上下下的权贵,也就给得罪个遍。但孙传庭却不怕,因为他手中也练出了一支强兵:秦军。比起卢象升有充足时间练兵,孙传庭干脆在实战中锻炼:他的兵源主要来自陕西北部,多是“兵户”家庭的子弟,当地民风尚武凶悍,战斗力本身不差,孙传庭到任后严明纪律,保障军饷,上上下下士气大振。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支凶悍的秦兵,从饷银到粮食,大多都依靠孙传庭收回的军屯以及陕西当地富户的供应,极少让朝廷买单。性价比极高。
有了这样一支性价比极高的军队,孙传庭大展拳脚,崇祯九年七月,孙传庭经过数战,多次击败农民军高迎祥部,终在子午谷设伏,将高迎祥部全歼。高迎祥,这个一度是明末农民起义最强领袖的“闯王”束手就擒。崇祯十一年一月,孙传庭率部在陕西宝鸡击败农民军,并以“围点打援”的战术,在陕西潼关重创李自成,打得李自成只带8人仓皇逃窜。孙传庭乘胜追击,又南进河南,在河南灵宝大败农民军“十三家联军”。眼见就要取得全胜,又是那个坑死卢象升的杨嗣昌,向崇祯提出“招安”,结果张献忠等农民军残部被招安,彻底全歼农民军的机会,就这样功亏一篑。
杨嗣昌之所以和孙传庭过不去,也是因为“路线问题”。作为兵部尚书,杨嗣昌提出了“四正六隅十面网”的剿灭农民军计划,孙传庭同意这一方略,却坚决反对借此方略增兵加饷。对“招安”的农民军,孙传庭更不放心,建议留部队在当地监视,以防他们造反。就这俩事,把杨嗣昌给惹怒了。
崇祯十一年的清军入寇事件里,孙传庭也奉命入京救援,但杨嗣昌怕他立功,竟严令不许孙传庭部出战,战后又主张将孙传庭本人调离,留孙传庭的部队拱卫京城。如此“下山摘桃子”,把孙传庭气得急火攻心,竟致耳聋,但灾祸还没完,得病的孙传庭请求告假,崇祯竟认为孙传庭在推卸责任,一纸诏书把孙传庭下狱。
就在孙传庭下牢狱期间,诚如孙传庭所预料的,农民起义叛而复起,当年因杨嗣昌阻挠而逃生的张献忠部再次扯旗造反,而“四正六隅十面网”的恶果也凸显,被租税逼得活不下去的农民纷纷响应,李自成也再次出山,声势浩大。崇祯十五年五月,李自成横扫河南,二围开封,明王朝岌岌可危,无奈之下,崇祯只得再次启用孙传庭。
但此时,孙传庭苦心打造的精锐秦兵,已多被裁撤解散,重回陕西的他,手中只有1万多新招募士兵,毫无作战经验。面对如此烂摊子,孙传庭尽心竭力,死守潼关,他认为,只要潼关不丢,保住陕西,明王朝就能保住平定农民起义的机会。但崇祯却瞎指挥,是年五月,崇祯连发诏书,催促孙传庭进兵。带着这支毫无作战经验的军队,孙传庭在河南遭到败仗,不得不退回陕西。他深知李自成下一步的目标必定是入陕,因此在潼关整顿城防,制造火器,意图坚守。然而崇祯十六年五月,明王朝再次严令孙传庭主动出击,和李自成决战,明知必死的孙传庭,开始了他人生最后一战,八月十二日,在襄城之战中,面对李自成的50万大军,孙传庭再度战败,全军覆没下,孙传庭单骑冲入敌阵,壮烈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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