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路上的遐思
向往旅行,一直以来就是萦绕在脑际的遐想,渐渐喜欢上了旅行。
幼年的时候总不习惯坐车,那股刺鼻的汽油味总令人恶心。这个时候总要找点东西转移下难受的情绪,我会趴在车窗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后退的房子和树木,直到它远远地消逝在视线里。
当渐渐地长大,渐渐地习惯了外出,渐渐一个人外出的次数越来越多,独自搭车在所难免。我还是喜欢靠窗的位置,身体倚在车窗旁,眼睛望向路边转瞬即逝的风景,慢慢悠悠,一格一格地划过。风从窗口溢进,一缕一缕,抚摸发迹,脸颊,疲倦的身影。风总是能给人清新、酣甜的畅快,旅途的疲惫也消失了一半。
在陌生的地方,自己往往是最真实的自己,不认识任何人,不知道道路的方向。在陌生的地方,搭上陌生的车辆,内心会升腾出一股奇异的感觉,若不赶往终点站,一路下来都得清醒着,像局外人看新鲜事一样,抱着一丝丝的好奇,一丝丝的新鲜。望着前方的路途不知道自己会停留在一个何样的地方,会接触一群何样的人。有时就想自己一个人独自坐上这个城市路线最长的公交车,穿越在喧嚣的城市中,放空自己,没有目的地,就为了和这个陌生的城市来一次陌生的相遇,做一个过客。
久坐在车上会这样那样的想着,身边的人群吸烟的、畅谈的、闭目休息的、孩子哭闹的,各干己事,都很自然。一辆车内总包含了一个世界。我不知道,车是否是心灵休憩的场所,但在步入车内的刹那,我会习惯性地沉静下来,车之外,一切熟知的、陌生的仿佛都与我无关。我只记得我要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我从未去过,以后也不会去,一生也许就是这一次。
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心灵总有一个要在路上!这句话不知道是谁总结出来的,但道理却十分正确。作为一生只有一次的生命,要么就丰富你的精神世界,要么就满足你的物质欲,但要想两者同时做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其实,一切,都是一个印象,说到底也是一个印象,要留下什么呢?要记得什么呢?真正又能留下记得什么呢?漫漫一生,也只是一个印象,或许纷繁复杂,或许简易平常。
二、古绍兴 最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白居易的《江南好》从童年时便被我铭记在心里,曾多少次我梦恋着那里,因为它的江,它的水,它灵动的景致——小桥流水,细柳烟云,芳草古径,白墙灰瓦。
江南,说起它,总会与诗情画意,满园春色有关。古旧而富有诗书气息的房梁,屋檐,乌蓬船,廊桥画壁,乌衣巷口,绿野山峦,迥异园林也都成了江南的代名词。
在我的旅行日记中,绍兴给我的印象是很深刻的。我觉得它是江南枕水人家的缩影。假如把整个江南比作一曲委婉柔丽、行云流水的乐章,那么古镇就是一个非常精彩的乐段。一条条幽深的弄巷,一道道曲折的老街,把一座古镇引宕的一波三折,有了音乐的节律,刚进入就已心醉神迷。
古朴婉约的绍兴老街,无不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使人感悟到沈园里的缠绵爱情故事,也让我们见证了文学巨儒的诞生。在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有一段传奇的故事。
隐隐归舟,离离江村,只如淡墨般几点。江南,一个魂飞梦绕的地方,拥有淡淡的古意、墨香、流水的叠叠音韵;江南,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顾盼在多少文人骚客的笔下心上。
雨丝,飘落在油纸伞上,是谁?独守在幽韵的乌衣巷口?又是谁?结着愁怨徘徊在悠长寂寥的雨巷?所有的问题,只有江南才能给你最满意的答案。
美景的意义并不在景色本身,而在于欣赏景色的心情以及美景所带来的心灵的慰抚。
三、记忆的金色海滩
从杭州而下,赶往厦门,去看向往已久的大海。
曾经看过许多碧蓝无垠的大海和金色海滩的图片:万里海波,一碧万顷,波澜不惊,波光粼粼,海风轻柔夹杂着海腥味和着水汽迎面扑来,依旧不寒杨柳风,各种海鸟嘶鸣着盘旋而过,直到消失在天际;一弯金黄的柔软沙滩成了时进时退的潮水的归宿,一座木板桥由海岸延伸到浅海,看着这些静谧的图片总觉得那会是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非凡人能够踏入。
当身临其境,真正踏在绵软的海滩时,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受。面朝大海,望向远方,顿觉豁然开朗。岁月无声,沙子在海水的推拥下安生。当脚步轻轻走上面的时候,心灵会触动一下。我知道是风招摇着你你我我,将无法共知的生灵引入相知相偎的境地。海滩也是重情义的,和海水厮守在岁月的流变中,不求地久天长,只为平平淡淡在岁月的考验中找到时间的真正意义。
金色海滩见证着,拥有老者一般睿智的它,沉着、大度、宁静、安详。于是,那起起落落的海水都愿意依偎在它的身旁,聆听它的教诲,关于时间和生命的永恒和记忆。
静静地坐在沙滩上,听风婉转长鸣,瞰浪起伏跌宕,掏空脑海繁芜,繁华闹市仿佛被推向了遥远的荒芜。沐浴在暖阳的烘托下,心境安好,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闲适,就像远处的海岛被海水包围着一样,不会产生在社会中缺少的安全感。一生中,很多人都会向往大海,不是大海有多大的魅力,而在于人们可以从大海中获得的东西太多了,一生,一辈子,也说不清,道不明。
记忆中的金色海滩不会消逝,但现实中堆砌成海滩的沙子般的时间正在我们的记忆中流逝。
四、老屋的沧桑
大一暑假,来到了郁达夫的故乡——富阳。
来这里不只是为了旅行,而是在家教周末的闲暇之时的一次行走,去的地方不是郁翁的故居,而是充满沧桑的龙门古镇。都说只有沧桑的东西才能给人以心灵的震撼,让人们思考些什么,我们也大概是因为这个来的吧!
刚下大巴车,眼前的是排排的老屋,老屋很老了,墙体是用鹅卵石砌成的,大部分是木体结构,一排排倾斜的老屋不停地承受着时间的扛打,道路也是用鹅卵石铺就的,似乎是在想让这古旧的老屋和鹅卵石在时间面前来一场马拉松赛吧,看看谁先被磨至空无。而枯枝败叶七零八落地散在路边,强忍的枝干则用最后的力气支撑起要飘零的叶片。我们转了一大圈也没见着几个年轻人,似乎除了老人,这里无人留恋。似乎老的总与老的事物息息相关,也与破败腐朽共存。
老,终究不是一个令人生喜的词。
许多老屋已经坍塌,几个工人正在进行抢救,像在抢救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老屋给我的印象是注入骨髓的荒凉,像历经繁华过后无可抗拒的炎凉宿命,也像极了一个无依无靠,风雨飘摇,凄凄惶惶的孤寡老人。试想一下,若干年前的这里是三国孙权的故里,那应当是一派何等的繁华景象?可现在,老屋真的是老了,老的连来这里的游客都少的可怜。
许多景点的门都是紧闭的,而别在门上的锁依然生了厚厚的铁锈,只能隔着门缝望一眼里面的残败景象。只见里面已是荒草丛生,毫无生气。不知道老屋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够矗立几年。一切活着的记忆存于时光,毁于时光,也永恒与时光。而个人的终究是个人的,老屋也是如此。
我们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瞧,望着它们脸面下布满沧桑的心,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路标已经模糊,墙体已然斑驳,在这个经济发达的地方,人们只能无奈的看着它像一位老人老去一样,没有任何办法。
也不知沧桑的老屋在看到我们这个与怀旧、古典渐行渐远的时代会作何感想?
五、一个人的旅行
流浪远方。虽然不知去到何方,但还是想一直流浪下去。
很喜欢一个人行走,很远很远也不愿意收脚回来。并非是我迷恋着远方,也并非是我想探究远方,只是源于内心对流浪的渴望。所以,爱屋及乌,对远游人,大海上漂流的孤舟,人烟稀少之地的帐篷、灯火,流浪者,我都抱有莫名的好感,甚至路途之上的乞丐,疯子。总是羡慕他们的无忧无虑,可以没有目的地的随意走走停停,不管风风雨雨,总能怡然自乐。
一个人的旅行总是很奇妙,心无旁骛,只听心的衷告,每一步都是如此自由,无拘无束,无忧无虑。一个人也会孤单,会感伤,只有当第二日的阳光倾泻下来的时候,又会如往日欢欣雀跃。一个人和旅行来一次特别的相遇,也和美好的心情邂逅,不得不说是一种恬淡宁静。
旅行的意义在于欣赏沿途风景的同时发现自己内心的原野。
一个人的行走,不会有太多的奢望,既不会去热闹的期待,也不会有离去之时的遗憾,一切看上去平静如常。旅行并非要去人海茫茫的景点,热闹繁华太过聒噪,我倾心于一切布满岁月印痕的事物:古镇,古老的街市,青石板,老屋,灰尘裸露的红灯笼,木轩窗,乌篷船,荒野和荒原;也倾心于狭小的村落,映阶碧草,红墙砖墙,还有善良淳朴的村民们,心如莲花,没有半点俗世的气息。看到让人感到心情不会起伏,而是多了一分愉悦。
一个人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真实地活着,步子那么稳,土地那么的坚实粗糙,心灵的叩击也是那么的清晰明亮。
选择一次旅行,就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只有自己喜欢的才是适合自己的。多年后,蓦然回首你旅行的足迹,发现:
原来,你已经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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