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母
麻城/樱子
祭母
有一种爱叫割舍不下和忘不掉。
今天是母亲的祭日，我们姊妹依然相约驱车到老屋母亲坟前去给她老人家烧香烧纸，并陪她老人家坐坐。母亲尽管已去世十多年了，但我们的习惯依旧——每到母亲忌日，必到母亲坟前烧纸。陪陪她，说说话，谈谈生活，聊聊近况。或收拾下坟墓四周杂草，看看丰收的田野和厚实的土地，看看远山和蓝天白云……心里的烦恼杂念在如此境界中澄明空灵，更多的是想到母亲。
母亲特能吃苦、特爱干净、特别仁慈、特显坚强、特明大义。一生为生活所累，为子女所绊，为疾疾所缠。如"给予孩子生命教育"的老舍母亲，如"忍受内心痛苦而默默支持儿子"的史铁生母亲，如"宁愿自已挨饿毅然把饺子倒进乞讨老人碗里"的莫言母亲……母亲为生活为家庭为子女，像一棵大树为我们遮风挡雨；像一片肥沃的土壤哺育我们茁壮成长；像一盏明灯为我们指明方向；像阳光给予我们无私温暖；像春雨滋润我们甘渴心田；像大海袒露我们宽广胸怀……
祭母
记忆母亲，最忆的是母亲离开人世的前后。还记得那天，我正准备上晚自习，突然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你母亲晕倒了，昏迷不醒"。听到此消息，我立即跟父亲说"赶快送医院，我马上回"。于是我迅速找到同事，换好课，立即叫上哥哥连夜租车回家。一路上，秋风呜咽，大雨倾盆，我的心如同这打在车上的雨滴声"呯呯呯"地跳个不停。＂母亲会不会真的有问题？难道前晚梦见我抱着母亲，母亲亲自死在我的怀里＂是真的？我不敢想象。
尽管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前行，可还是到8点多才到医院，找到病房，一眼就望见满面愁容的父亲和心急如焚的姐姐，还有忍受病痛煎熬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妈，您怎么了？妈，我们回来了……"任凭我们姊妹怎么呼唤，母亲就是不答应，不做声，只有泪水无声地在母亲眼眶流出。一时，我们束手无策，还是姐姐说"妈不行了，脑溢血，我们送妈回家"。于是我们叫医生换上氧气袋，哥哥抱着母亲，姐姐在旁帮扶，我随后高高地举起吊针瓶，从医院二楼病房一步一移地下楼，吃力地走到早己停在楼梯口的出租车车上。这时，风更急了，雨更大了。我们陪母亲回家的车就这样艰难地行进着。一路上，我们不停地轻呼母亲，可母亲还是一句话不说，连嗯一声就没有。还是从父亲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知道，母亲白天身体还好好的，下午5点后刚把晚饭煮好，从灶下小凳上起来就说＂头昏头晕头痛＂。等父亲打完我们姊妹的电话再送母亲去医院时，一生坚强的母亲也只在路上说了一句话＂我头好像炸了＂。
从镇上开车回家以前只需十几分钟，可今晚，在这风雨交加漆黑一团的夜晚，我们用了两小时。车如蜗牛，11点多，我们艰难地到达家门口。迅速安顿好母亲，我们就坐在母亲床前。尽管我们衣服裤脚鞋袜都打湿了，也没去换，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母亲床前，谁都没做声，大家都心知肚明，母亲今晚扛不过去。果然第二天凌晨四点过五分，母亲突然哼了两声，我们急速地叫着"妈，妈，妈"……可母亲一声也没答应，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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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忙着准备母亲的后事，我们决定第三天去火化。一大早，天放晴了，我们给特爱干净的母亲穿上新衣新鞋，把母亲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全村人的目送下，我们姊妹又陪母亲出发了。来到火葬场，办好手续。我们姊妹就和工作人员一起护送母亲到炉前，只见工作人员打开炉门，一下子就把母亲推进了灶膛，从炉门望去，母亲就像架在炉中上的柴火，一下子燃烧起来……此时，我们才真正感觉母亲与我们阴阳两隔了，泪水早已模糊了我们的视线……不到一个小时，母亲就己化作一堆灰烬，用红绸布包好母亲，我们再次回家……
下午，在亲戚朋友和全村老少的护送下，心在滴血的我们不得不送母亲入土。母亲的坟地是她活着的时候自己选的，就在我们每次回家必经的大路旁边。母亲生前就说过，她要在这里守护着我们。
母亲去了，可母亲依旧活在我们心中。这十多年来，我时时想起母亲，特别是心里有困惑有苦恼的时候，这样，母亲就会在我梦中出现。我知道，这是母子连心，割舍不下；这是子母情怀，忘不掉……
记念，是亲情的眷恋；思念，是亲情的载体。抹不去的母爱还在延续啊！
(母亲姓罗讳清莲，生于1940.11.23，卒于2003.9.17，属龙，终年6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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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子，六零后，麻城人。爱读书，喜欢静静地在书海里任心灵肆意的遨游；也爱弄下文墨，喜欢静静地在文字里让心灵纵情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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