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晚班饿得精疲力尽的我,在吞下一碗无欲无求的葛粉后,突然想为多多写点什么。此时,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多多是我家的一条狗。
本来是想叫“旺财”的,但后来发现她是个姑娘。于是就取名为“多多”,意思是凭空多出来的那一个。正在我为自己取名的艺术而沾沾自喜时,宠物店的老板告诉我,十条狗中有八条叫多多。
我忽地想起,读初中时,班上包括我在内,有三个人重名,一字不错,这感觉真是不太好。
多多原本是条流浪狗。
我活到三十七岁,见过的流浪狗应该不下五十只,唯独只把她领回了家。
那天早晨,我准备开车上班,见她蹲在小区保安亭外面。脏兮兮的毛,耷拉的脑袋,无助的眼神……看着好可怜,也好眼熟。这只小狗的外形像极了曾经养过的一条狗。我拍了张照放到业主群,问是谁家的狗走丢了,没有回应。儿子央求我,妈妈,如果我们下班回来,它还没有人要,那就把它带回家吧!我敷衍着答应了。
一直喜欢狗,但又抗拒养狗。
养狗和养孩子一样,一旦开始,就意味着责任。
结局很清楚,她在保安亭蹲了一天,也没人领。看着天色渐晚,我们把她带回了家。洗澡、打针、买狗粮、狗窝、狗零食、狗玩具……这感觉,不亚于家里多了个初生宝宝!
多多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姑娘。我在厨房做饭,它就趴在厨房门口;我去院子浇花,它也赶紧跟着,把每一个花盆认真地嗅一遍;我去房间,它因为不被允许进房间,就在门口乖乖地坐着;我出门,它也总寸步不离地跟着……有时,为了逗她,我故意趁她开小差时,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或是一丛小树中间,她总是慌了神地急忙朝着原路找过去。我下班回来,走上楼梯,总是一眼看见它坐在玻璃的防盗门内,竖着两只可爱的尖耳朵,端端正正坐着等我回来……
我现在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她慌里慌张找主人的身影。被人在乎,哦不,被狗在乎的感觉,真好!
多多是个很有修养的姑娘。带她出去散步,极少见到她对着别人狂吠。她特别亲近老人和小孩,见到时,总是情不自禁地过去闻一闻。有时,遇到怕狗、或是不喜欢狗的人,对方会大呼小叫地跑开,她就一脸不解地看着别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发呆;想要吃零食时,极少像那些粗野孩子一样,来手中抢食,她总是能眼睛盯着零食,身子却乖乖地坐在地上,像极了幼儿园中排排坐等着分果果的乖宝宝;我上班时,把她关在家里,她极少撕咬家里的东西,除了儿子的球鞋。有一只球鞋,她好像特别钟爱。
多多还是个不挑食的好姑娘。狗粮、鱼肉、牛羊肉,多多益善;薯片、披萨、火腿肠,样样喜欢。只是不吃素。遇到“吃”这件事,狗也是有狗的原则的。
养狗,就像养二胎。
离家不能超过六小时,从此心中多了个牵挂。以前,和朋友喝喝小酒、聊聊人生的幸福日子是越来越少。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吃饭喝酒唱歌别叫我,我是个有狗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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