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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然和居安分手的第二天,她依旧正常早起,喂猫,然后收拾好去上班。
按时吃饭,定期打扫,然后看cctv的定点新闻。
生活规律到如此的程度,我很佩服她。
问询他们分手的原因,瑶然说居安劈腿了,那时候我正好去她家蹭饭,瑶然帮我舀着我爱喝的南瓜粥,说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只是停顿了下舀粥的动作,不过三秒,仅此而已,我在她眼里看不到过多的悲伤。
我也曾想过劈头盖脸把居安骂一顿,但我男友好说歹说将我拉出去吃饭,叫上了居安和瑶然。
饭桌上最容易化解矛盾,本来就很有道理,比如他们之间有什么大的误会。
瑶然和居安都不是幼稚男女谈恋爱时的模样,所以他们真的就安安静静坐下来了,只是瑶然突然就接到电话,然后脸上堆笑着离开了。
她说,“我上司找我,要回趟公司,你们慢慢吃。”
我和男友尴尬地笑笑,然后目送走了瑶然。
气氛有些诡异,我愤愤地灌了自己几杯酒,然后“砰”的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振,“居安!!你为什么要抛弃瑶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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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咕咚咕咚惯了很多酒,眼里像是释然又像是愧疚,我一怔竟然将想要撒的气都给憋了回去。
他像是在骨气勇气,声音都有些缥缈,“是,当年是我追的瑶然,我和你们这么好友承诺过,一生一世都要爱她照顾她,不让她受一点的委屈,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我还是一点也不懂她。”
瑶然很美,清冷又帅气的美,像是灰色的星空,美的和常人都不一样。居安当年追她的时候算是耗尽了力气,买早饭,蹭课,送花送礼物,陪她一起打工,所有他可以做的都做了,连我们这些朋友都被深深打动了,可那时候瑶然说,太忙,没时间谈恋爱。我问她,’那居安怎么样,他对你这么好,你就没有一点的心动吗’
瑶然和我说了一段话,她说,“爱情这种东西太浪费生命了,两个人要去相互磨合,相互理解包容,要腾出一半的生命去揣度对方的心思,既盼望对方可以看穿又不希望对方直接道破,纠纠结结,太累,太麻烦。”
我对瑶然的理论挺不赞同的,两个人会相遇会相爱,多么美好的事情,哪怕过程里有着些磕磕绊绊,但相互陪伴这件事情,本就是基于爱情又高于爱情的最好结果啊。
瑶然的淡漠让我觉得她是真的不会喜欢上居安的,可后来,聚会喝酒的时候,瑶然喝醉,居安问她,你以后会喜欢上别人吗?
瑶然拍了拍居安的脸,“你就这么喜欢我?”
“嗯。”居安认真地模样一如既往。
瑶然又是大吞了一口酒,然后就直接扯过居安靠近自己,吻过了他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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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然的别扭和帅气在某种程度上到了特别变态的程度。
我愤愤问她,“瑶然你骗我!你明明喜欢居安的!”
瑶然怔楞了一下,像是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然后邪魅一笑,揉了揉自己宿醉的脑袋,“我去洗漱。”
我叹了口气,不去追究,瑶然神秘地守着自己的情绪,而我也不会过多问询,因为她总是会有告诉我的一天,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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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说,“现在想要离开了,他每次都要去猜测瑶然心里的想法,太累了。祝福她可以过得幸福。”
我知道这么多年,的确是居安爱瑶然要多,可对于劈腿这件事情,我还是难以原谅,我说,以后你都不要来打扰她了,一定会有更好的人代替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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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接到瑶然同事的电话。
她喝多了。
和男友把瑶然扛回了宿舍,我留下来照顾她。
她吐了很多,吐完了之后却还是吵着问我要酒喝,边哭边闹,她这么高冷美丽的女子在我面前失态成这般模样,我说我要把它录下来给你男朋友看。
一说出口却突然愣住,对啊,居安已经不在了……
瑶然拉住我,她说“怎么办啊,我好想他……”颓然坐在地上,也许只有在被酒精麻痹的情况下,瑶然才可以说清楚自己的心意,这么多年,我们都错了,瑶然一直很爱居安,可她从来都不说。
像是沉溺在深海里的人,会想着最想依靠的人求救,可瑶然从来独立,她说,害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害怕总要分离,所以,哪怕是很简单的话语,她都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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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模样,连我自己都难以说清楚,瑶然说,难以想明白的事情,就好好放下,总有一天,不用想就能明白了。
她这么洒脱和帅气的姑娘,我这种侨情货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但后来真的迎来了那么一天,一个叫做韩岩的男子闯入了瑶然的生活。
那时候和我男友闹冷战,正好赶在韩岩想贿赂我追瑶然,我抓着机会坑了他三顿牛排,正好气气我那傻子男朋友。
结果,我男友拽着瑶然就来抓我,四人对峙,然后就一起坐下来吃饭了。
韩岩说,只是想认识一下瑶然,都不必多想。
瑶然很洒脱,笑着敬了一杯酒,嗯,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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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然说韩岩是公司的投资商,当然得客气作陪。
我说,妈呀,富二代啊,这么年轻。
嗯,但他是自己产业开的公司,为自家产业开了条副业链。
我惊,瑶然你嫁了吧。
我最讨厌富家子弟。
我吐吐舌头,自己创业的也算吗?!
瑶然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我又想到了居安,虽然他们相爱,可是呢,居安并不了解瑶然,瑶然也不愿意吐露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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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为了策划案的事情焦头烂额,几个晚上都没合上眼。
后来第四天晚上我家门铃响了,居然是韩岩,她臂弯里靠着的俨然是瑶然。
又喝了很多,脸上的泪痕还没有褪去。
我讪讪笑了笑,”她就这样,一喝醉就回哭,而且停不下来。”我看着韩岩,欲言又止,然后等他走后才发了消息,“瑶然有没有做什么震惊的事情?”
瑶然每次喝醉必定要做出什么惊天的举动来,比如当年亲了居安,又比如当年打电话把教导主任骂了一顿……
韩岩“额”了一声,然后回道,“她把上司给打了一顿,然后辞职了。”
据说婚礼的策划案很成功,只是她上司把她的功劳抢走了,瑶然很努力着做好自己,奋力地想要出人头地,因为她说,这个世上,只有金钱才能带来安全感,离开居安之后她越发把这个当成信仰,她早起晚归,用了标准的社交脸笑对各种刁难的客户,她说忍住,忍住,那些如同人民币一样的家伙,她没有必要生气啊。
但喝醉酒的这一天,她好像把之前的努力都白白浪费了……
韩岩笑,不该为她高兴吗?
我说为什么?
韩岩沉思了会说,瑶然有没有和你说过,她为什么只有你这一个朋友?
我摇头。
他回答,虽然算不上你很懂她,可是无论她做什么事情,你都不会追究到细枝末节,好的或是坏的决定,她知道你相信她,所以她从来都是以此约束自己,觉不会做过分的事情,让你担心。有人觉得她不是好姑娘,觉得她是疯子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动摇过。瑶然本就拥有自己的模样,她不该固执地待在不适合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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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瑶然才说出来,那个时候,韩岩陪着她,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帮她擦了擦眼泪。
我终于明白,韩岩这个男子的神奇之处,他可以让瑶然对他袒露心声,比我这个唯一的朋友还要厉害地多。
“居安总说我冷漠淡然,他认为背叛我离开我,我不会掉下一滴眼泪,可他不会知道,我爱的从来不比他少,我的难过也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
“我在人群里,总是被当做心智最成熟的那个,于是他们理所当然地让我顶着梁子躲在我身后,笑嘻嘻地看我处理完所有的艰难或是烂摊子,我总是默默地不说一句话,我想下一次或许会有人挺身而出吧,下一次或许我不用这么累了吧,但每个下一次我却总是被推到最前方,被强制地冠上最聪明最懂事最会安排的那一个,鬼知道,其实我也想任性,我也就想让天塌下来,索性砸死我,然后你们一起陪葬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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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然对韩岩说过最动听的一句情话,她说,从来没想过会再喜欢上一个人,可好像,我依旧离不开他了。他懂我所有的口是心非,懂我所有不想明说的秘密,他信任我,爱我,如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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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丽丝·莱辛的《十九号房》描述了一个渴望自由的女子,宁愿说谎宁愿不被理解也要守护住自己的片寸方土,只是最后却用自杀来得到永久的解脱。
瑶然有自己拼命想要守护的东西,而韩岩从来不会偷偷窥探,他只是笑着陪伴,希望她快乐。
其实,每个人都要有一个小房间,不能被人发现的小房间,藏着我们不能说的不被人理解的那些东西。房间存在的意义,是我快乐得源头,如果被人发现了,那它就只是个普通的房子了。所以宁愿撒谎,变成疯女人坏女人,变成那个普通的女人,也不要让人发现这个小房间。因为那是最真实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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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你的人,陪伴你的人,
明白你孤傲和冷漠却依旧愿意温暖和照顾你的人,
你们是上天安排的,
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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