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土豆逐渐增大的身体,
大地那么厚,
土壤沙沙的,
月亮陶醉于它营造的梦境,
所以它看不见我。
我迁就了多少人啊。
而实际上,
我迁就的是我的虚荣。
波特莱尔比我的眼睛还毒,
他沿着眼睛走下去,
他是一只小蚂蚁,
他来到粪堆上,
他遇到那截糟木棍儿,
他爬到木棍一端,
他从那里走进去,
走了不知道多少光年,
多黑多亮的夜啊!
他来到了新的宇宙。
越过青藏高原,
我看见一个鸟窝。
我的呼吸里有广阔的意象,
太阳照出的鸟窝的影子是新的影子,
新的影子在旧的影子嗅到阳光芬芳的地方嗅着阳光的芬芳。
青藏高原、鸟窝和太阳,
它们在自己的地方涂抹时间,
那五万载的历史啊,
那不一样颜色的大块存在啊,
那质朴、深厚、无边的本来啊!
我摸着我的骨头,
我从一个地方摸到另一个地方,
我排在黑夜的队伍里,
我的手指是小小的黑夜,我的骨头
是小小的方向。
一万年后的夜晚,
我的骨头仍是小小的方向,我的手指
还是小小的黑夜。
我还需要到达更广阔的地方,
我要这无穷尽的黑夜作为小小的美丽的内容诱发我畅顺的呼吸 ,
风是不可少的,在没有人类诞生的时候就是这样,
在南风里,
半路上的雨一个劲儿地透明、一个劲儿地干净、一个劲儿地清凉,
它们只被南风吹歪了一点点。
我放心地睡下了,我歪躺的椅子是茧中的毛毛虫深深的梦。
梦在镜子中。
八万年一朝,八万年一夕,
花椒树上,一只、两只鬼蝶,
花椒枝上,风吹动茧子,一夕、一朝,
茧,怎么会在这儿?
蝶,怎么会在这儿?
蝶与茧,
怎么会一块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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