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觉得有股作用力推着我走,让我天天提个兜出去买点啥,要不就修点啥?洗点啥?其实啥也没干,心稳不住。
刚才自己都笑了,我这样的人也假装天天准备过年,我还会过年吗?写完这句话又悲从中来。13岁前在山西平遥的一个小村庄四合院过年,传统却又神秘得让人回味,一天一道风景,到处是红色蜡烛和夜色相衬的美,一直到二月二,我无法忘怀,它先入为主的已浸入我的骨髓,让我无法再从内心接纳和体验别的过年形式。14岁到22岁这城里山西榆次过年,狭小的空间过年索然无味,看到母亲怕楼里人来串门笑话的紧张,卫生、摆的水果(只让看)……,也没有了四合院的开阔和喜悦的心。23岁开始为人妻,远嫁具有孔孟之乡的山东,过年回爱人老家,不回去是不妥的,偶尔有这个念头会认为是不符合道的。传统的过年风格我也着实好奇了两年,早上黑乎乎的就去给人家跪下磕头、吃饭时女的不让上桌这两个事记忆最深,尤其吃饭时男人吃着、喝着,女人看着,等剩下残羹,小孩子们一拥而上,我还纳闷人家应该体面的叫我上桌,无奈的跑到后院默默的流泪,委屈,可人家这里就这习惯。
即便是上桌也没有可吃的,我爱吃面、人家天天馒头,我愿意喝小米稀饭,人家喝粘粥香……,就和谈恋爱一样,前面是初恋,不好忘。
虽然家人对我这个外地媳妇很好,已经很超越孔孟传统了,但好奇完了,没有留下什么。爱人回家乱跑,我心里没有了依靠,尴尬的听不懂人家的话,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该抓点啥,只能用扫地来掩盖或者展显自己的存在。
尤其在包饺子时,在四合院时是最幸福的时刻,父亲、母亲、姐姐、哥哥、我和弟弟围着大案板,有说有笑,父亲会教我们怎么擀皮,母亲看我们不进步会说:谁包的给谁煮,我知道这是另一种爱的表达。包完了,有麦穗样子的,有元宝样子的……,欣赏着,嬉闹着……。
在爱人老家,他去串门见同学、见老师……,我包饺子才能插上点手,别的烧大火,开大锅……啥都干不了,大伯和嫂子人实在,不说话,只是干活,我绞尽脑汁也不知怎么能缓解这个漫长的尴尬的包饺子过程,盼着抓紧包完,抓紧结束过年,回市里。
后来有一年鼓起勇气没回山东过年,回山西过了一个年,爱人又内疚了,自己也受孔孟之道不敢造次。
几年前公婆去世,想着以后自己在市里过年,不回爱人老家过年去了,去年出去旅游过年体验,也索然无味。
今年过年打算自己成长,早早的打算自己把气氛搞起来,让姐姐把家乡过年准备的特色视频发给我,刚想做,大伯哥的爱心来了,送来一些代表本地过年的炸货,他们用他们的方式表达他们的爱,可真的对不起,我已经有先入为主的好吃的了,有各种面食、有烧肉、有酥肉、有炸糕……, 那里面有有奶奶、父亲、母亲、姐姐的味道,还有……。此时我也泪流满面。
自己假装过年很忙碌,因为我不会过年了,这几天天天提个兜想出去找点啥,我有了答案,是出去找那份爱。
看看塞满了的冰箱,架子,全是菜和吃的,可吃不动,就我和儿子吃饭,他说我做的饭没有竞争实力了,我承认,我把自己的本色丢了,做的饭不是山东饭,也不是山西饭,我自己都是不是东西了,卡在山上了,太行山上。
联想到那些贪官为啥囤积钱却不花,心里原因是匮乏和空洞。
今天不出去了,明白了,无需外面去找了,我本自具足,我就是爱本身。过我自己的年,不管吃啥喝啥,无论人在哪里,以何种形式,过的是那个心。
2017.1.25
于山东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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