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迦南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我,并很认真地看向我。
我说:“我希望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但我想这不是真的。”
“为什么?”迦南一直在用很平静的口吻和我交谈。整整半个月,我似乎想不到可以激怒她的方式。说实话,知道她有令我无能的能力以后,我愈发觉得离不开她了。有一刻,我甚至忘记了渴望成为人的希望,仅仅是想跟着她,无论去哪,到什么地方,甚至,我希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能看到有她在。
“你是我所有见过的人里,唯一一个可以用完美无瑕来形容的女孩。但我知道,这世上是不存在这样的人的。”
迦南深吸一口气,示意我回到车里。
又过了三天,我想我们大概已经进入了云南境内。迦南把手机递给我,让我看《头条》上的一则新闻。
内容是马关县一处偏僻的村落里,村民集体出现了败血症的现象。先到的一波专家认为可能是水源出了问题。后到的一波专家又说是生活习性,因为本地人长期食用一种叫暗兰花野生植物。
我把手机交给迦南:“太可怜了,你能治好他们吗?”
迦南说:“不能,但我感觉咱们找对了地方。”她调出导航看了一眼,“还有一百五十公里,估计最后的二十多公里都是山路。”
我反驳道:“现在的僵尸都不吸人血,改种兰花害人了吗?”
迦南一手开车,一手揉了揉眉心。突然说:“他能感知到我的存在,所以只能你去。”
我说:“那他长什么样子?”
迦南突然停住车,对我说“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爬到车顶上坐下来,同样是秋天,但此地的湿气很大,很多植被还是绿色的生长旺盛的样子。此时,夕阳西垂,东边一弯白白的月牙升了上来,灌木丛中时不时发出响动,一定是什么动物经过。我喉结蠕动,吞咽口水。这些天,靠血袋裹腹,实在是腻了,正想找些野味,本能地去留心周边,突然一只松鼠从灌木丛跑出来,迅速地爬上一颗大树。而我,也想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那里。但我不能,有迦南在我就和普通人无异,在本能的渴望面前,我更享受这种久违的做人的感觉。她只能让我丧失能力,却不能真的让我像人一样,重新爱上原味蛋挞,还有奶油上又布满水果的芝士蛋糕。
车笛的鸣响,预示着伽蓝解除了对我短暂的驱逐。
回到车里,我看见她的眼圈又红了,废物袋里的几片纸巾也是湿的。
她说:“他是我母亲领养的一个孩子,也是我的弟弟。他叫伽笙。他的样貌永远定格在六岁的时候。因为在那一年,他被一只僵尸咬伤了。”
我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生怕加剧她的伤心。
吉普车向马关县驶去,离开省道,便是一段崎岖的山路,迦南的心情像车子行驶在里面上一样颠簸。
她再次忍不住停下车,我主动打开车门要下车。她喊住我问:“我可以用一用你的肩膀吗?”
我像被人点住了穴道,不敢回头看她,支支吾吾地说:“你…你相信我吗?”
迦南说:“我相信自己。”
她说的没错,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他爱的人。我以为自己是个人,就是这样。但当她靠上我的肩膀,细长雪白的脖颈完完全全暴露在我的视野中时。我口中四颗锋利的獠牙还是不自觉地长了出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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