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道”尚存否
曾经和一个姐姐闲聊,她问我之后有啥打算。
我说,“回去考公务员吧。以前会觉得很无聊,但现在觉得还好。”
而后,她又问起公务员的工资水平。
“各地会有差别,一般在三四千左右。”
她很诧异,“那不是很低,很多东西都买不了。”
“和北京相比,是不高。但我们那儿平均工资才一千多。”
虽不曾“欲与天公试比高”,至少也想过“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吧,可偏偏生得个怠惰咸鱼的性格。可谓是,“徒有鸿鹄之志,偏行燕雀之事。”
慢慢地,现在倒是连鸿鹄之志也荡然无存了。
此刻,谁人记得军训受过的那些惩罚,喊过的那些口号,唱过的那些红歌?
再回首,自己着实都被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
不过,转念一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倒也自得其乐。长路漫漫,有多少人真能像程强十年如一日矢志不渝?
“黄继光班”第38任班长 程强 (图片来自互联网)
怕也得似"神农尝百草"那般,在反复试错中寻求最优解,“日中七十毒”也心甘。
【贰】“道”能行之
近来,偶得一文——鲁迅先生的《倒提》(1934年6月3日),这让我又重新审视了前段时间微博为“正本清源”的公告。
文中说,西洋的慈善家见倒提鸡鸭走过租界就要办、要罚钱,于是有华人忿忿,“以为西洋人有待动物,虐待华人,至于比不上鸡鸭。”
依他所见,“这其实是误解了西洋人”,“人能组织,能反抗,能为奴,也能为主,不肯努力,固然可以永沦为舆台”。人具有主观能动性,之所以会被倒悬,“这就是因为我们究竟是人,然而是没出息的人的缘故”。
反观微博公告,微博仅仅是一个试点,为看“一石能否激起千成浪”。参与发声者不在少数,之后又有了“南京彩马”,虽然网上褒贬不一。就我个人而言,特别赞同一个博主的观点:“如果我去一个城市旅游,刚好遇到这样的活动,我会、肯定会加入他们”,合理的述求不应该被扼杀。
给大家举个栗子吧。
课堂上老师问:“同学们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同学们没反应。
然后老师又问:“既然没有,那我往下讲了?”
同学们还是没反应。
最后考试成绩出来......
如此往复,恶性循环。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对不对?你不出声,别人是听不见的,更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不同的存在。如果大家遇事皆秉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不扫自家“门前雪”、指望他人来管你家“瓦上霜”,把期望寄托于他人身上,试问你能承受的了这不可控的风险吗?如果当时没有人站出来发声,主流媒体也不会出来表态,也不会有人民日报评论官微随笔文章《“不一样的烟火”,一样可以绽放》,这一剂强心针。
【叁】“道”自不同
万维钢曾在《做个复杂的现代人》中,将西方的“博雅教育(liberal arts)”与我国的"素质教育"作比较:教育不应是“化妆品”需具有实用性,而“博雅之学的本意就是决策之学”。
严肃文学可以让人学会体察他人的感受,了解真实世界中不同类型人的生活。逻辑可以让人学会推理和辩论。文法修辞可以让人学会怎么用语言争取别人的支持。历史可以让人学会借鉴前人的经验。数学可以让人学会取舍。天文学可以让人对世界的自然规律产生敬畏。这些学问不是什么用于打扮自己、被别人审美的“教养”,这些都是大人物办大事的实用技能!
这个观点与根里奇·阿奇舒勒(Genrich S. Altshuler)的TRIZ理论不谋而合:通过分析归纳总结提炼出事物的本质,用以指导实践。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即根本,“法”为路径。
人亦生而有“道”,乃本心所向。“法”则暗藏于你走过的路、说过的话、做过的选择。
人如同一个数据集合体,但我们很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总结不出自己、摸不着自己的“道”。因此,“洞察”应运而生,早前是千姿百态的心理测试题,现在甚至还有了生涯规划师这一职业,可能没多久网易的“数字营销”案例又要再一次刷爆你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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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有次听“稻米”朋友讲述组团赴“长白山十年之约”的所见所闻:她说过漠河的时候,“那里特别冷,基本没有什么年轻人,也很闭塞,但自给自足。我和一个老爷爷聊天,你知道吗?他家特别空,什么都没有,在我们看来完全还像是处在革命年代,他还特别感动地说,‘现在的日子很好、很幸福,前几年还通上电了’。”
去墨江龙坝支教时,我也有同感。原谅我孤陋寡闻,在那儿,我第一次见到农村的“旱坑”;那里的孩子会好几天都穿着同一件衣服,破了洞的衣服;甚至有人还和牛住在同一间屋子。那里有满山的玉米棒子,打壶酒、排排坐、吹吹牛,一辈子逍遥。
2016.07 云南墨江竜宾村
起初在想,如果他们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就不会选择碌碌无为地虚度一生。如今,知道可能不过是自己的傲慢与偏见,说不定,这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桃花源”。
02
- 北岛写《听风楼记》怀念冯亦代——“他生活过,爱过,信仰过,失落过,写过,译过,干过几件大事。如此人生,足矣”。
写他的短文《向日葵》“似乎人就像是这束向日葵,即使在落日的余晖里,都拼命要抓住这逐渐远去的夕阳”——“知识分子与革命的复杂关系”。
写他在迟暮之年面对记者的采访所言“有些事到死也不能讲”——“我想冯伯伯说的不是别的,而是他在青年时代对革命的承诺:士为知己者死”。
我想起他那孤立无援的赤脚。它们是为了在大地上行走的,是通过行走来书写的,是通过书写来诉说的,是通过诉说来聆听的。是的,听大地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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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漫《长歌行》中,突厥声东击西,用一支疑兵牵制边境军队,主力部队南下直逼长安。朝廷断尾求生,舍弃朔州,“弃一城一地,借机调军布防” 稳固政权。朔州刺史公孙恒拒绝了都尉李长歌的计策,而让他带着自己的首级去献降,以保一城百姓平安。
夏达《长歌行》
- 电影《风声》(2010)里,顾晓梦有段留在旗袍内的独白:
我不怕死,怕的是爱我者不知我为何而死……我对你们如此无情,只因民族已到存完之际,我辈只能奋不顾身,挽救于万一……敌人不会明白,老鬼、老枪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精神,一种信仰。”
冯亦代的“道”是和党保持高度一致;公孙恒的“道”是守万户安居;顾晓梦的“道”为救国救民。“道”亦信仰,信仰各异、无关对错。
正如前文所述,人可依己之“道”而行。可铅华于身,且问“道”安在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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