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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可爱的少女小鱼爱上了黝黑皮肤小麦色的黑马王子。
那日光致致的艳阳,妩媚色的比基尼夏天。小鱼从穿着暴露的白领精英女中杀出重围。一样蹲点在永远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顾盼生姿,慵懒的模样,红扑扑的脸蛋,紧身别扭的格子连衣裙,一览无余的美好。
你别以为这是电影叙事或小说场景的一贯演绎,它是属于鲜活的生活气息。
流畅简约的线条有着脆弱不堪的艳丽色泽。当生鸡蛋去壳流出蜜色的璀璨摊在粟黄幽香的煎饼上,你甜滋滋的味蕾上有化不开的惆怅。
小鱼是大千众生的缩影,她光与影交织,眷恋红尘。她旁观世事,一拨拨碾作泥尘的往事都灰飞烟灭。黑马王子像依附机车尾箱那一缕迎风招展的旗帜。标新立异,桀骜不驯。
她的爱不会是巧笑倩兮的眉笔细细描上一段心事。仿佛是天生八字合拍,毫无争议小鱼被黑马俘获。有人喜欢嘴巴里烟味悠长酒气熏天的男子汉,以为那是酷。或者留一头飘逸出尘的烦恼是非根,裸谈巴赫肖邦贝多芬,以为那是酷。殊不知情人眼里出西施,未必美女爱英雄。邋里邋遢的问题少年有着被人诟病和挑刺的种种理由,那又何关系,小鱼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亮晶晶的没有瑕疵。
可惜黑马是不折不扣的小混混,打架斗殴,坑蒙拐骗。
初相识,小鱼是摆地摊卖衣服的时髦小妹,一身洋气。黑马看见哪个初来乍到,不懂规矩,阿哥就要过来敲打敲打。他挑了小鱼,她耐看,牛仔服短裙,苗条身材,含情脉脉的一剪水瞳大眼睛。
懂不懂规矩啊。黑马颐指气使不可一世。小鱼别了他一眼,粉黛略施的俏脸上含羞带怒,手伸进了那绿色帆布包里掏出一叠毛毛躁躁的角钱,铺在花花绿绿的衣服上恶心起黑马,我就怎么着了,你怎么办?
争锋相对的两人聚起瞳仁的乌光寸步不让,你来我往不无热闹。他感受到小丫头挑衅的目光不避恐吓的倔强。他没有三让徐州城池的雅量高致,虚文假醋酸不来,全抱以那砂锅大的拳头恫吓。但今天似乎不灵了,那个曾经让他为之憎恶遗弃的欢喜暗渡陈仓了,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可以抹嘴不认账,他不可以,因为倾国的笑容千年不朽。
不知是多少年的残垣断壁立在近海的沙滩上形单影只,晚上月光一拂,照在它光秃秃光滑的脊背上,说不尽的轻柔惬意。
黑马骑着拉风的二手摩托载着小鱼来到黄腻腻的沙滩上。远方一线天的海域浪花翻卷,拍在圆脸可爱被洗刷惨白的岩石上。小鱼依偎在黑马汗腥和烟草味的宽阔胸膛,空气中弥荡着咸咸的海盐气息,黑马不停说着听来的冷笑话,笨拙而且低俗,小鱼静静听着,一如海誓山盟。
这是黑马唯一给小鱼浪漫的地方了,不久之后,这匹害群之马因故意伤害罪被送进他不愿豢养的铁笼子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们的爱情似乎划了休止符。
旧房屋拆迁的通知下达,小鱼为此哭了一整晚,红肿的双眼差点哭瞎。她不懂为何执着地爱他,皎皎如月洗练旷达的夜空,她的初吻留在他的暗唇,纹路清晰。
忽忽七年,嫁作人妇的小鱼有了新的店面,她已不再是那个追逐繁星的梦想少女。清洁车一溜喷过水雾的地方是她摆摊的青春落痕,现在树树皆秋色,楼楼唯雄壮。
过去的终究一去不返。她熟悉的苍黄暮色有了新的轮廓。那红绿灯的十字街口秩序井然,乱花迷醉眼的荒怠不知何处没落。
大姐,新开的海滨公园有促销活动!眉眼里欢蹦乱跳的小女孩塞给她彩印的宣传广告,她想记忆里荒僻的沙滩怎么样了?
海岸的周围一堵堵钢筋水泥的围墙把生涩的景物隔阂了,逐渐人气涨潮的儿童乐园取代海洋巨兽的倾盆大口,无边黑洞。
她驻足停留,目视所及的琳琅满目商店勾不起她的念念碎,随来到了活动房子的东方书报亭买儿童刊物给女儿识图看字。
老板,我要这一本?嗯,好的。穿纯棉黑背心的老板捧着一本英文大字典在刻苦攻读。他头也没抬抽出了一份儿童画报递给小鱼,小鱼摸出五块硬币扔在装满零钱的铁皮盒内。
等到小鱼走远,黑马推了推遮脸的黑框眼镜,目送归去的小鱼,他黑红的脸膛紧致的腮肉松弛下来,她一点儿也没变。
懊恼的夏夜他悔恨灌多了猫尿在同伴怂恿下犯下了失手杀人的过错,花样年纪铁窗生涯。她来过几次看他,他拒绝了。不是他心狠,是我们都需要改变。
触摸几块带着她体温的硬币依稀是当年摔毛糙角币的无畏少女,当你剪短长发,褪去稚嫩,你还记得那个立誓爱你的不良少年吗?时光叮叮咚咚,永不再来。
如果能够重来,谢谢你爱过我。听,是海浪翻滚的声音。
我听见了你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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