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后,我神情恍惚,慢悠悠地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感觉18岁的天空突然变得昏沉。
不经意间,我看见前面有一个落魄而熟悉的背影,她好像在走路又好像没有向前挪步。
使劲揉揉眼,那不是芬吗?
我加快了步伐,边走边喊:“芬,是你吗?”
芬没有答应,也没有回头,拖着瘦弱的身体奋力向前走。
我快速追到芬的后面,伸手去拉她。
“芬,你怎么不理我呢?”
她缓缓地回头,我看见她红肿得像桃子的眼睛,空洞、没有方向的眼神,白得没有血色的脸。
她使出全身力气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从干涸的嘴里飘出一句轻飘飘的话:“对不起啊,我没听见”。
我顿感冰冷,从握着的那只手迅速传遍全身。
“去我那坐坐吧,我有消肿的药”,我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芬说。
她像个听话的孩子,静静地跟在我身后。
敷完药,平日无话不谈的我们居然尴尬得没有一句话。
“你这次语文考得不错,作文又是满分”,我找个话题打破了安静。
“你想问我兰的事吧!”芬淡淡地说。
“不……不是”,我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
“没关系,我承受得住”,芬的表情变得淡定。
“人人都要面对生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芬说话总是那么富有哲理。
“兰是我的好朋友,是编织我青春喜怒哀乐的见证者,她突然走了,我第一感觉心都空了,但这远远不够”,芬的眼神开始迷离。
“你知道她是怎么走的吗?”她幽怨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听到了一些传文,但我不相信”,我没有底气地说。
“兰是被水果刀刺死的,长长的……切西瓜的……那种”,芬说这话时,泪珠不断滚落。
芬的泪打进我的身体,像一颗颗铁钉扎在我心里,痛得张大了嘴。
“那个魔鬼,出现在兰房东家的楼道里,趁兰晚上出来上厕所,一声不响从侧面刺穿了兰的腰”。
为什么这样对兰,芬沙哑的声音如万颗针一齐扎在我的全身。
“兰连哭喊的机会都没有,被刺后不知怎样艰难地挪回出租屋,她的室友看到全身是血的她,惊得半天说不出话,等能开口时,她已经倒在血泊中永远地闭上了嘴巴”,芬说这话时全身都在发抖。
兰,我可伶的兰,为啥要让你遭这么大的罪,我钻痛的身心又一次震惊。
“抓到那个杀人犯了吗?”我镇定后着急地问道。
“没有,警察说到现在都没一点线索”,这才是让我心痛的地方,芬握着拳头气愤地说。
“那你见着她了吗?”,我继续追问道。
“没有,那可恶的警察不准”,芬的泪又开始流了起来。
“现在我们必须坚强起来,相信警察,事情总会真相大白”,我抚了抚芬的肩说道。
“兰绝对是冤死的,我心里是清楚她的。希望警察不要让我们失望,不要让兰的家人绝望,不要让兰溢满芬芳的18岁定格在这血淋淋,冷冰冰的画面上”,芬说这话时,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侧脸上。
冤屈真的能得到申诉吗?善恶真的会有回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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