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明扬从来没缺过女朋友，也没想过要为谁停留。
他甚至不愿意为一份职业停留，也不愿意为一个城市停留。
这年夏天，他在一个会所当游泳教练。他不喜欢嘈杂，每次只带一个学员。
这天他正在泳池边刷着微博，耳边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你是明教练吗？
抬眼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正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恩。你呢？”
“我是你的新学员。程小芝。”
上完课，明扬邀小芝一起吃晚饭，小芝爽快地答应了。这点让明扬有点意外，以前遇到的女人这时要么故作矜持，要么娇羞忸捏一会，要么一番挣扎之后遗憾地推托。这小芝，怎么一点戏都没有？
吃饭的时候，小芝热情地要帮明扬装汤。他赶紧抢过来，说：“这些事情还是让男的来做吧。”
吃完饭，小芝想买单。服务员说已经买过了。小芝说：“那下次让我来吧。”
为了下一次一起吃饭的机会，明扬只好假装答应下来了。
02
上多几节课后，明扬终于知道小芝不是学生，参加工作都好几年了。之所以看起来这么稚嫩，可能是相由心生吧。
有次明扬好奇地问：
“为什么我每次约你，你都不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
明扬顿时有点冒汗的感觉。
“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呀。”
“为什么要矜持？”
明扬一时语塞。
不过渐渐地，他也喜欢上了小芝的坦然。相处不累。
跟小芝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推掉其他女性朋友邀约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在外面吃了几次饭之后，明扬就邀小芝到他家尝尝他的手艺。
他以前从来不会单独邀女性朋友来家里吃饭，怕别人误会。对小芝他觉得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她就象个透明的玻璃人儿。
他对美食有一种天然的悟性。在外面吃过的美味，回家鼓捣一段时间，基本可以复制个八九不离十。吃过他做的饭的女人都会半开玩笑地说：明少，哪天想结婚了，记得通知噢。他听了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
平常他只做饭不洗碗。吃的人也会心甘情愿地去洗。今天他实在不忍心让小芝洗那一堆碗碟，就让她呆在客厅看电视。
等他从厨房出来，发现小芝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拿了一条毯子披在她身上。她还没醒。他心想：这女孩心真大啊。干脆坐在地毯上饶有兴致地看她睡。
她的呼吸缓慢而舒畅，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搂着个抱枕，睡成婴儿的模样，有一缕头发贴在脸上。明扬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头发拔到一边。好想亲一下她微红的脸，又怕惊醒她，就一直呆呆地看着。看着看着，他也觉得困了，干脆抱多一床被子出来，躺在旁边的地毯上。
03
他们之间的交往自然地就象多年的老友。时不时互相到家里赠个饭，有空就一起出去喝个茶，看个电影，有时出去聚会也会捎上对方。
明扬以前没有和女人做朋友的习惯。这种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感觉让他颇有新鲜感。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怕这种美妙的感觉会瞬间消失。
有次小芝出去旅游了。
明扬晚上被朋友拉到酒吧去玩。那晚看什么都想到小芝，调酒师的制服象小芝的衬衫，旁边的女生唇色和小芝相似，小芝喜欢喝的那种酒今晚没有了。虽然身边美女暗示得已经路人皆知，哥们也心照不宣地笑着，明扬只觉兴味索然，借口有事先走了。
回到家，明扬点开小芝的朋友圈。骚乱？！什么鬼？照片里是全是乱糟糟的人群，里面还有警察。
明扬的心直往下沉。马上拔通了小芝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
“机场。”
“情况怎样？”
“街上很乱。”
“买到回程机票了吗？”
“还没。”
“等我。我马上过去。”
明扬赶到的时候，小芝在机场二楼的地板上呆坐着。
明扬一把揽过她的肩。
“怎么不住机场酒店？”
“没房了。”
“一晚没睡吧？”
“恩。”
明扬把睡袋铺在地毯。
“放心睡吧。回程机票我已经买好了。”
小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枕在明扬的腿上。刚想起来，被明扬一把按住。
“做我女朋友好吗？”
“怎么了？”
“就想天天抱着你。”
“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肯定是啊。”
“以后还交别的女朋友吗？”
“侍候你一个已经够累的了。”
明扬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帮小芝戴上。
“我奶奶给我的，也不知传了几代。据说能保平安。”
“我要是不要呢？”
“不要我就天天粘着你。”
“简直就是无赖嘛。”
“就是要赖你一辈子。”
和风微熏，阳光正暖，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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